薛万彻激动地一拍大腿道:“谁不是大老远的过来的啊!叔说句不那么中听的话,你青帮水师仗着船确实厉害,可就你们在白江城的那些陆军?那是什么玩意啊,那哪是兵,那就是维持治安的武侯!”
可能感觉自己激动了,薛万彻连忙补充道:“没别的意思啊贤侄,叔叔我一介武夫,不会说话,哎呀,我是说。。。。我是说。。。”
秦浩笑着道:“明白,明白,薛叔叔是为了您麾下的兵吧。”
薛万彻一拍大腿道:“是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你也知道我在朝廷的处境,说心里话,我是真的感激圣人,当年的建成太子肯定不会有圣人这样的心胸,圣人虽然喜欢让我啃硬骨头,但该有的封赏从来没落下过,这次更是封了郡国公,我是心满意足,绝不敢有半点怨念的,真的。”
“但贞恒啊,我的兵不一样,啃硬骨头虽然有功劳,但那功劳都算在我头上的,算在中层将领头上的,我的兵可没发财啊,你看程咬金他们,功劳虽然不大,但这次他们抢走了多少通用券?说是三成归自己,可谁特么没偷偷藏个十贯八贯的,我呢?一直围着那新城啃,全高句丽最硬的骨头!打下来之后老子几万将士连一贯钱都没刮出来啊!我这个心里啊,难受啊!!”
“这仗打完了,我的兵留下做扫尾,现在我倒是当上了都护,可我的兵,那也是离家千万里啊!我实不相瞒,扶余人的人口走私,我的兵肯定没直接亲自去干,但那些古汉人干的时候我的兵知不知道?知道,肯定都知道,他们也是从中抽利润的,可我特么没脸去管你懂么?我真没这个脸啊。”
秦浩道:“所以薛叔叔,你是想让我帮你的兵找一条财源?”
薛万彻眼睛放光,连连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凭什么他武士彟是都护府,我也是都护府,我这个都护府所辖人口还比他多不少,凭啥他的兵各个发财,我的兵一个个都是穷光蛋啊,贤侄你要是有办法,我去跟圣人说,哪怕我这郡国公不要了,我都心甘情愿,真的。”
秦浩苦笑,人家西宁是仗着丝绸之路做生意,辽东这边有生意也主要靠船,压根就没陆上商路啊。
从长安来的荣国公秦浩,在平壤第一天所做的指示,很快就传遍了半岛全境。
这是头一次有人说,扶余人也是大唐子民。
一时间,大半的扶余人全都击掌而庆,虽然依然仇视大唐,但对秦浩的观感却好了不少,比喻一下的话,绝大多数扶余人目前都恨不得将全大唐的人碎尸万段,不过秦浩可以留个全尸。
不仅如此,秦浩上任不到五天,就先后在不同的场合释放他的善意,到处宣扬他的怀柔思想,多次提出废除四等民族制这种压迫性极其明显,对扶余人极其侮辱的混账律法。
不过可惜,副都护薛万彻死咬着不放,说啥都不同意,听说荣国公和他为此成天打架,一见面就掐,以至于,扶余人对薛万彻更加仇恨了,人人都恨不得生食其肉的那种。
不过此时,在扶余人心目中水火不能相容的两个人,正架着一口铜锅,欢快地吃着火锅,还温了两壶小酒,在他们的真实想法中,合作的简直是老愉快了。
古话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四等公民制早晚是要废掉的,但绝对不能是现在,如果现在废掉的话,整个半岛顷刻间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尤其是薛万彻麾下的那些汉人兵团,队伍也不用带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俩不能表演双簧啊,只要是在外人面前,他们就表现出一副互相看着不爽的样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一个主张怀柔,一个主张强硬,让半岛上的所有人都能找到政治倾向上的靠山,又能逐渐潜移默化的去改变彼此思维。
完美。
薛万彻是个敞亮人,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黑化,反正他就算在长安都是黑锅王,习惯了。
吃着翻滚的肉片,薛万彻和秦浩也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