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一生下来,他的左眼就一片白色,里面的瞳孔不翼而飞,当时左眼只有眼白的他一睁眼,直接吓得稳婆一个手抖,直接将他摔在地上,很不幸,他的左手直接骨折。
刚生下来就遭此大噩,风言风语顿时从愚昧的村民口中诞生,这些风言风语,无一不跟鬼怪,灾星有关。
一个还不到20岁的年轻母亲哪里忍受得了这些话,在一个下着微微细雨的早晨中,一去不复返,连娘家也没有回。
而那个年代的农村,骨折不是去医院,而是去找正骨的跌打医生,可能是跌打医生学艺不精,也可能余泽命中多难,左手骨骼并没有完全正位,并且由于没有及时发现,这只左手算是废了一大半,一点重物都拿不起。
在这么一个身世背景下,什么友情啊,爱情啊,这种跟奢侈品挂钩的东西,完全跟余泽不在同一条生命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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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童谣要是这么对自己说话,余泽保证自己肯定乖得跟老鼠见到猫一样,但是现在看着她的脸,脑海中另一张跟她一模一样,却扭曲得不成一样的脸庞浮现了出来,吓得他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连忙拿着书低下头,作鸵鸟状。
而看到眼前这个‘小’男孩乖乖屈服于自己,童谣的眼里闪过一丝满意,虽然这个怂货不管对谁都是低声下气,自己有时都怀疑自己脱光躺在床上让他来上他都不敢,但不管你是不是男人,也不管你长得多丑,只要臣服于我的美貌之下,那就对了。
待到脚步声离远,余泽也没有抬起头,他生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吐出来,而自己这一吐,就意味着给了那些班级恶霸对自己找茬的理由,自己就又要挨打了。
“一切,都是为了阿爸啊。”想起一周前自己被抢走的5块钱买笔记本的费用,余泽健康的右手就忍不住攥紧起来。
他虽然自卑,他虽然是大家公认的怂,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没有骨气,很多次,受到欺凌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要拿出藏在怀里的小刀给他们一下狠的。
可是这个念头,最终都被那个只有三十多岁,就鬓生白发,背有点驼的男人的样子打消了。
他就是一个废人,拉一个陪葬都是赚的,但是他死了,那个顶着周遭白眼将他拉扯大的男人怎么办?自己死了,谁给他养老送终?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情况似乎也坏不到哪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