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樱的两只小手攥紧塞满了的荷包花,小身子蹲在地上,小脑袋低了下去,看着散落一地的花,一股犯了错却不知该怎么办的怂样。
该死的,这个院子上一世明明是空置无人住的,上一世也没有这些个奇形怪状的荷包样的花。
横空出世,必然有妖。
她怎么就没想到,是这位冷脸少年住在这儿呢!
这下好了吧,又惹了一位冷面冷声的冰块人!
“四妹妹,你可知,我费了多大劲,才伺候活了这些稀世品种?总共活下来的不多,竟被你一下子就玩了八九个?”身后的少年一步步向鱼樱走来,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鱼樱的心尖上,让她脑袋不自觉的又低了一分。
不知怎的,鱼樱又想起上次蹲在树上,陡然撞入他深邃漆黑的眼眸,一股子冷意瞬间从脚心直往上蹿,莫名的,她对他有些怕。
明明上一世没见过的。
萧璧脚步停在一团孩子气的鱼樱身前,低头看了会她头上扎的花苞髻,还裹了一圈葱绿色发带,她现在还小,连发髻都是可爱的孩童样式。
看她蹲在他身前,一副被抓等待被宰的羊羔状,萧璧嘴角微微上扬。
蹲下身子,与她面对面蹲着,低沉了声音道:“四妹妹,上次你捉了七八只蛐蛐丢我身上,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这次又偷了我培植了三年才终于开花了的荷包花……你说该怎么办呢?”
呃,这是两次的债一块算么?
若她不是重生的,只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六岁小鱼樱的话,铁定有法子与他大闹一通,甚至再欺负欺负他的,谁叫她才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小主人呢。
可眼下,说来也奇怪,鱼樱面对冷冷的霍玄时,还能睁大眼睛狠命瞪他,一副睚眦必报的小英雄样。怎的到了这少年跟前,她就怂了?
是真怂了。
“璧,璧哥哥……”细细小小的声音,从她嘴里嘟囔出来,像是求饶似的。一双大眼睛低垂着,只敢瞅他墨色绣青竹纹的靴子。
此刻的鱼樱,一定不知道,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黑睫毛像俩把细密的小扇子似的,搭在嫩白如玉的脸上,有多可爱迷人。卷卷翘翘的,还带着轻微颤动。
萧璧沉默着瞅了一阵后,白皙如玉的大手,宛若从贼窝救出自个的宝贝似的,从散落一地的荷包花中,捏起一个来,捏了捏被鱼樱塞得鼓鼓囊囊的荷包花肚子,道:
“这事儿可不能就这般算了,将它们全部拾起来,跟我进来。”
丢下这么一句,萧璧拿着手上的荷包花,起身阔步走了。
眼睁睁见少年跨进了他居住的院子,鱼樱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对未知的迷茫,他要做什么……
地上这么多鼓鼓的荷包花,她的两只小手才点点大,能抓住的东西有限,显然是没办法一次性给他捧回院子里的。
鱼樱抓了抓后脑勺,可怎么办呢?
总不能一趟趟搬,来回搬个好几次吧?
小脑袋朝院门口转了转,也不见有丫鬟小厮的身影,想找个人帮忙都不行。
最后,不得已,六岁大的小鱼樱只得撩起裙摆当布兜,捡起地上被她塞得鼓鼓的荷包花,尽数放入裙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