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王子脱罕帖木儿勃然大怒,他本来向靠着这一仗打出威信,让父王另眼相看的,谁知道居然打成了这个鸟样,大骂道:“都不许退!一群懦夫,都给我回去,顶住!”
然而完全已经被打懵了的哈密军并没有理会这位尊贵的王子殿下的话,仍然丢盔卸甲的向后逃跑,阵型一片混乱。
后方的哈密王见到这种场景一脸纳闷,道:“什么情况?就凭他那点兵力居然敢冲下来?他是想死的有尊严一点吗?”
哈密王身边的迪丽娜扎皱着秀眉摇了摇头,道:“我看未必,他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只是儿臣还猜不出来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真是欺负人家没有电视看啊。
哈密王纳忽里出了一声闷气,板着脸道:“他能有什么阴谋?难道就凭他这点人还想冲过来不成?”
迪丽娜扎摇了摇头,她不认为朱楧可以冲破他们哈密军的军阵,但她还是猜不出来朱楧到底想干什么,对身旁的哈密王纳忽里说道:“父王,不管怎么样,先把他们挡住再说。”
哈密王纳忽里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对自己的弟弟安克帖木儿说道:“你派骑兵突袭朱楧的两翼,帮脱罕稳住阵脚。”
安克帖木儿内心十分不愿意去给他那个侄子擦屁股,在他的内心里,他倒是希望自己的这个侄子一败涂地,威望大损,这对他将来的计划大有好处,但他现在还不敢违背哈密王纳忽里的意思,将右手放在胸前,弯了一下腰,面无表情地说道:“臣弟遵命!”随即率领着他的骑兵呼啸而出。
虽然朱楧在两翼安排了防护,但他们面对呼啸而来的骑兵还是感觉压力山大,正面的进攻也因此受到了影响,迟滞了下来。
哈密的步军见骑兵前来支援自己,也不顾上争那一口气了,军心大定,重新组织起防御来,开始阻击明军的进攻。
“可恶!就差不到四十步了!”王虎臣心头一阵火起,就差不到四十步他就可以建立不世功勋了,这四十步无论如何也要迈过去。
王虎臣挥舞着大刀,如疯如魔一般砍杀着哈密军的士兵。明军和哈密军的盾牌互相撞击,长枪互相交错,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每个明军都知道舍弃高地冲击敌人的阵地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除了胜利就是死亡,因此他们每个人都心无杂念,只想着杀掉眼前的对手,因此每个人都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猛兽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向敌人。这就是兵法上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用。
明军的阵型是刀盾兵在最前面,用盾牌顶着对手,对手如果被他们撞倒,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挥刀送他上路。长枪兵在其身后,在盾牌的缝隙里一阵乱捅,捅死谁算谁。弓弩兵和火铳兵则在后面放冷箭,弓弩兵是向上射箭,火铳兵是将火铳举过头顶,攻击刀盾兵前面的敌军,这个时候大家就不讲究准头了,打死谁算谁。
明军就是靠着这样的阵型和严酷的军纪,以及有死无生的气概,一步步地向前攻击,终于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和努力之后,到达了预定位置。
朱楧见敌军的大旗还在那里没动,心中庆幸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即命令道:“快,铁臼炮!”
十门铁臼炮立即进入了位置,由于明朝初期的火炮准头不高,没有瞄准的用具,炮弹打到哪里全凭炮手的经验,因此朱楧也不指望能一炮干掉对方的指挥部。他将十门铁臼炮分为两组,每组五门,第一组先试射,打得中更好,打不中第二组再跟据第一组的射击效果调整炮身,务必打中,否则所有的铁臼炮手全部军法从事。
铁臼炮的炮弹是向上打的,后座力全都卸到了地上,因此不用像攻戎炮那样,事先将炮架埋到土里,以防止后座力将炮身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