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然:我听不懂,真的!
墨九君本只是想给人心理施加点压力,却不想,凑近后反倒被自对方身上传来的冷香诱惑了一个瞬间。
这味道不同于他辗转皇宫各宫各殿,被点燃环绕满屋的各式熏香,而是一种极为薄淡的轻浅。
很好闻的味道。
不受控制的,墨九君往人墨发边凑近了几分,清淡的冷潆绕于鼻腔,虽若透心的凉,却也因此带着抹道不明的蛊惑。
眸眼微敛间,墨九君就见视线中是对方如墨般的发,此刻这人青丝微乱散于肩头,他隐隐还能透过黑发的遮挡,窥到那后白皙无瑕的脖颈。
此刻那片肌肤半遮半掩的,于灯光通明中泛着如玉的泽,倒是莫明的让墨九君心中升出一种,咬上去味道定会不错的的想法,只是这诡异的念头却在头脑中转了圈后,就立刻消弥无踪。
抽离人的耳畔,墨九君别有所指的道:“看来国师将君臣之道看的很是透彻啊。”
微敛着眸,褚景然平静的道:“既为臣子,自当恪守本份。”
分外熟悉的话,却是初次落于耳。
也是直至这刻,墨九君才是真真正正的打量起面前这个人来。
他肤色如玉,薄唇皓齿,那双凤目仿似浸于水中的琉璃,粼粼波纹中折射着的水光都似沁着微凉。
不同于周身清冷,他眉心刻画着的水纹似血,两种孑然相反的色彩在他身上汇集,于视觉上奇妙却又极好的糅成一种极美的矛盾风情。
面部的细微,精致诱惑在每个细小的末节。
回想到方才那缕浅香,墨九君眸暗三分。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他的国师,似乎完美的不像话。
“国师方才言,伴星所长可是指有人相助?”
“此行,臣会随皇上一同出征。”
墨九君惊诧还未来的及表明于脸上,就听到面前人用着浅淡的依旧没有丁点起伏的声线道:“君在臣在,”
淡淡抬眼,缓缓将后面四字吐出,“君亡臣亡。”
四目相对,浅淡的清冷与诧异的碰撞。
心中轻念着这短短八字,看着这双自进殿就未有丝毫波动的眸,墨九君唇角不受控制的微微上扬。
“准!”
解决完了眼前的困境,墨九君刚转身打算着离去,却被褚景然忽的开口唤住,“皇上。”
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墨九君不解侧头。
面对他的目光,褚景然紧着袖中的指尖道:“臣前两日为淑昭仪看诊,发现淑昭仪出狱后有郁积于胸,若皇上……有时间希望您能前去看望一番。”
视线中,那双清冷的眸,终在这刻有了烟火的波动。
站于原地定定的看了面前这人良久,墨九君终是只字未言,转身离去。
有了之前的那出,褚景然以身体不适为由近些日子也难得的没有去上朝,本想着等身体好些了再去跟墨九君‘交锋’,却不想对方竟先一步出了招。
这日正是正午暖光临临,刚刚看完书的褚景然正给外殿给君子兰浇着水,忽的见无润自外匆匆而来。
“主子,汤公公求见。”
褚景然微异,这汤公公可是皇宫内的总管公公,更是墨九君身边伺候的人,今日怎么来他这了?怀揣着不解,褚景然放下壶具后,往前殿而去。
汤公公于前殿堂急的团团直转,一见褚景然的身影出现,眼睛亮了,立刻迎了上去,福了一礼后焦急的道:“国师大人,皇上急宣。”
……
在去御书房的路上,褚景然从汤公公那里打听到了事件原委,也才知在他不上朝的近些日子间,朝内外发生的大事。
总的来说,可以用简单的八个字概括:边境告急,天子震怒。
说到这事情的起因,那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国家——西周。
与卫临一样,西周同属这片土地上四强之列,两国实力也不相上下,不过与卫临国气候温宜,土壤肥膄不同的是,这西周自然条件较差,大多土地不适宜农耕农作,主要以游猎蓄牧为主。
虽西周国整体人口比不上卫临国繁盛,但因长年生活在马背上,西周民风彪悍异常。
这些年来,时常有西周子民越过边镜,在卫临边镜的些小山村烧杀抢掠,两国边镜或小或大的摩擦也日渐频繁,所以,两国虽是边界相连的邻国,但这百年来,关系并不好,经常伴随着战乱。
不久前,墨九君就收到了边境开战的战报,对两国来说,这一年一小战,五年一大战的,也不是件什么新鲜事,墨九君也就按往例的模式照常下旨了。
开始时,这战报还是天天送,可过了半月,突然间就断掉了,等了几天,一直没收到战报的墨九君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打算着手派人去查探。
而就在刚准备派人出去查探虚实的昨朝,墨九君终于再次收到了来自边境,失联了近半月千里加急的战报,于金銮殿上看完,墨九君当场震怒。
战报中言,月前,边镜遭西周偷袭,当夜,卫临四座城池失守,镇关将军奋起抵抗,成功反杀,危机殆除。
可就在几天后,镇关将军竟然被发现死在了敌方送来的女人床上,霎时流言四起,上至守关将士,下至防城卫兵士气大落,敌方再次进攻下,兵败如山倒,短短不足半月,卫临竟然已失二十多座城池。
敌方不仅进攻凶猛,围城断粮,还不断截杀传信探子,造成战报无法及时传递到圣,及时求援,现边境将领伤亡严重,仅剩最后一位副将疲于抵抗,整个边境几乎已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始作俑者镇关将军全府,被直接处以斩立决,整个朝堂之上,没有任何人敢求一句情。
而真正令众大臣惶恐的是,墨九君于朝堂上的另外一句话。
朕要御驾亲征!
一语激起千重浪,朝堂上瞬间就哗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大呼请皇上收回成命。
墨九君还没即位只是皇子时虽是战功赫赫,可那时他的身份却不能跟这会相比,一旦现在他在战场上有了什么意外,在目前无子嗣的情况下,卫临就相当于被半灭国了。
朝堂上不少儒臣以命相谏,甚至是以死相逼,可墨九君半点不为所动,坚持己见的在金銮殿上拂袖而去。
众大臣见他一意孤行,连名集结,直接上谏到了御书房,称若墨九君一意孤行,他们就集体以死告罪先皇,这般赤裸裸的威胁下,也就有了从不信神灵的墨九君派人来请的这幕。
理完这堆乱七八糟的事,褚景然只感一个头两个大,关他屁事,找他来作甚!!!
讲真,这滩混水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淌,因为无论是谁赢,对他来说都没有好处,可现在墨九君却让汤公公亲自来传旨,并将事件全部一五一十的提前告诉他,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让他找出一个理由说服这群儒臣么?
著着正服的褚景然刚踏进御书房,就敏感的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寻常,不远下首,以文臣为代表,无数大臣俯首跪于殿下,而最上首,墨九君面色阴沉如海的盯着所有人,眸底杀意翻滚,整个御书房的空气中也都潆绕着一股化不开的冷凝到死的气息。
看到这般场景,褚景然睫毛微垂,于正下首给人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