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顿,“您既然‘能看到演习后的靶船’,那么,根据其破损形状,就能够大致估算出,该靶船被弹几多?”
“当然,这个‘估算’,只能是‘大致’您同靶船,毕竟只是‘擦身而过’,做准确的统计,是不可能的。”
“另外,您‘能听见演习时的炮声’嗯,若您是个有心人哦,您当然是个有心人!我的意思是,您便可以默记,是次演习,相关炮台,一共发射了多少颗炮弹?”
“靶船中弹的数目,除以发射的炮弹的总数目,不就是……中弹率了吗?”
米罗大拇指一翘,大声喝彩,“二位高见!正是如此!”
发表“高见”的,只是孤拔一人,但是,孤拔是经萨冈“授权”的;另外,米罗敏锐的感觉到,萨冈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因此,很见机的将“二位”一并捧了一把。
“这个中弹率我所‘见闻’之中弹率,”米罗一边儿摇晃着右手的食指,一边儿口沫横飞的说道,“高的惊人!高的惊人!”
顿一顿,“甚至就我个人的看法,这个中弹率,只可能出于唯一一种情形:目标距火炮的距离,已事先经过了精确的测定,射击诸元什么的,皆已事先设定好了只有这样,才有取得如此之高的命中率的可能性!”
“目标是移动的”孤拔皱眉,“‘目标距火炮的距离,事先经过精确测定,事先设定好射击诸元’怎么可能呢?”
“是不可能!”米罗说道,“可是,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顿一顿,“我不晓得中国人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可是,匪夷所思的他们就是做到了!”
萨冈、孤拔都想:也许,并没有那么“匪夷所思”?而“合理的解释”,也还是能够找到的?
那就是
你夸大了事实,夸大了靶船的中弹率。
米罗并不晓得两位大人在想什么,继续眉飞色舞的说道:
“还有,上校阁下,您方才的话,很有道理我的估算,确实只能是‘大致’!实际上,靶船身上,一定还有我看不到的弹着点!所以,我的估算,其实是一个最保守的估算靶船的中弹率,很可能比我估算的,还要高!”
嘿,越说越离谱了呀!
孤拔和萨冈都略觉意外,“怎么?”孤拔说道,“您亲眼看过中队的实弹演习?您不是说,‘没有机会进入沿岸任何一座炮台’吗?”
“抱歉叫您误会了,”米罗微微摇了摇头,“并不是‘亲眼’”
顿一顿,“不过,我的见闻,对于贵军,也应该有相当的参考价值了。”
孤拔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米罗:“是这样子的”
“闽江口至马尾的沿岸炮台进行实弹演习的时候,都会封锁相关江段,一切无关船只,禁止驶入,这一来,自然是为了航行安全;二来嘛,大约也是为了保密。”
“江段封锁,船只无法进出闽江,而且,这样的演习,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各国自然啧有烦言;还有,严格说起来,中队此举,多少也有违反相关条约的嫌疑。”
“不过,闽海关的‘税务司’二位都晓得了,那个位子,一直是英国人在坐的却从没有对‘闽江防’和福建当局提出过任何抗议,英国人不挑头,别的国家就不大闹的起来了。”
“另外,‘封航’的次数虽然频密,不过,每一次持续的时间,都不算太长短则两个小时,长不过四个小时,对闽江的通航以及相关商务,并不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因此,虽感不便,大伙儿能忍也就忍了。”
“我为进出闽江船只引水的时候,不止一次,被堵在了禁航区的边缘,等候航道解封。”
“因此,我对沿岸炮台的实弹演习,便有了足够的‘见闻’”
“所谓‘见’演习过后,靶船被拖离现场,我有一半的机会,同靶船擦身而过。”
“所谓‘闻’江面利于声音传送,我能清晰听见演习的炮声。”
“我要特别说一说这个靶船。”
“世界各国海军演习使用的靶船,或漂浮,或锚定,基本都是固定目标,而‘闽江防’使用的靶船,却是移动的。”
移动的?
孤拔、萨冈都微愕。
孤拔:“如何移动?顺流而下或……而上吗?”
涨潮的时候,就可以“顺流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