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下的伊莞儿听着曲声,不由脸上露出浅浅的梨涡,在台下寻了个座位,也不急于走,细细的喝着叫来的茶,指尖轻触桌面配合着琴韵敲击,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伯牙之作,高山流水一曲,已是两人的交流。
片刻,舒良抚琴完毕,他负琴而起,面对高台之下的掌声,他谦逊儒雅的行了个礼,目光定格在伊莞儿身上,淡淡的一笑,羽扇轻摇。
一笺金叶压在了桌子之上,伊莞儿平静对琴台上的舒良点了点头,知音难觅,她搁下刻有其家族标识的金叶,留下身份,缓缓转身离开,并不多言。
君子之交,本如淡水。
舒良看着伊莞儿走出酒肆的背影,他缓缓走下琴台,将桌子上的金叶子捏起,看了眼金叶子上面镌刻着一朵“紫荆花”,他露出淡淡的笑容,“伊家之女,我舒良知音也!”
一别四年,当舒良和伊莞儿再次相遇,他们的相知之中已经有了复杂。
“舒良可再为妾身鼓琴一番?黄泉路长,此一别恐再无相遇的可能。”伊莞儿神色平静,对着舒良笑,“今君鼓琴一曲,也算予我送别。”
“你走吧。”
“去何处?城破无归之人,岂有脸面苟活?唯有一死,以报王恩。”
“不值得!”
“请鼓琴,休得多言!”重剑已经被拔出,伊莞儿两鬓长发飞扬,裙裾烈烈间,不免有种独立于世之感。
项一鸣和方宴对视,他们二人见舒良迟迟没下定决心,皆是蹙起长眉。伊莞儿心腹有良计,若是不降当死,不可放之为敌。
“为先生拿琴。”方宴冲着一名士兵大喝了声,为舒良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