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后响起了一声虚弱的话,一个身披织锦长衣的男人低低的干咳了几声,背脊像是折断了般,无力的驼着,在他的袖口之上的夔雷纹被溅上几滴唾沫。
窗侧的嬴昊坦然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搁在窗棂之上轻轻的叩了叩,目光放在北边的天幕之上,“姬爱卿,我军当以雷霆之势狂扫而过才是,可如今已陷入僵局之中,你说寡人当如何下此局?”
姬鞅抬起头,窗外飞挑的屋檐遮住大片的光彩,使国主的身影略显阴晦。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战斗中变化的局势已然将整个楚国都是牵扯了进去,局势早已超脱了他这位谋士的把控。
“姬爱卿”
一道悠长的话在姬鞅默然之时在阔达的宫殿中响起,那声是国主嬴昊的声音。
姬鞅听话,他微一低头,在光滑如镜的白玉地面之上瞅见自己苍老的面容,散鬃间是染上风霜的灰苍色。
苍老的面容不由让姬鞅氐稠起来,他想起了他当年青丝雄志之时,恍惚间,流年早已暗渡。这红尘又能再给他多少岁月呢?中州纷乱,英雄已然迟暮。
“姬爱卿也不知怎么办嘛?”
姬鞅久久的沉默让嬴昊蹙了蹙眉,他从容的转过身去,轻笑间带着一份雍容的雅致,“能让姬爱卿思虑如此之久的事情可是不多。”
“微臣无能,大王恕罪。”在嬴昊说完,姬鞅直接跪拜了下去,没去偷瞄嬴昊的脸色。他重重的将头埋在地面之上,言语苍老,“让大王忧虑是臣的无能,我心羞愧。”
赢昊低下头,目光在姬鞅的身上扫视而过。他想起了几年前入蓟城的那个谋士,一身粗衣尚能打挺背脊,如今那位谋士背脊驼了。
“起来吧!”嬴昊摇了摇头,弯下腰去伸出手将跪拜在地上的姬鞅扶起,凝视着对方的眸子,“姬爱卿认为寡人此时撤回在鲁国的大军,可行?”
姬鞅动容,这如射箭的武士在拉开弓箭之时又想不发一般。如楚国此时撤军,定为天下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