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诸位此次当真要诘难于某,某自然不能避而不战。只不过若是说句心里话,尔等就当真有够资格称呼自己为文人?元夕诗既然已经听腻,那不如来首中元诗。只要尔等自然能对出此诗,秦某就甘拜下风。”
话音一落,秦泽笔锋也是一停。冲一边的赵玄默施一礼,随后就转身向着凌月楼中走去。
身后的众人先前还处在秦泽的震撼中,却是忽然听到他那狂妄的话,当下也是瞬间就变得愤慨起来。也就向着桌案涌去,想要看看秦泽究竟写了什么,竟敢直接向着天下文人宣战。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众文人围在桌案前,只看了一眼,顿时原本还群情激愤的心情,就立马又沉寂了下来。
“一日两传世之作!”赵玄默盯着秦泽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的说道。
“我欲乘风归去?”张士德口中念着这句,却是突然心有所想,可再一深究,却终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到了什么。
倒是一边的赵玄默眼睛一亮,随后目光震撼地望着秦泽喃喃自语道:“原以为是儿女情长,却不知已然是高风亮节,立在灯火阑珊处的,乃是他自己。”
听到他这么说,张士德也是突然醒悟了过来。这一首诗和上一首诗,看似没有关联,可若是深究却都是在透露秦泽不愿与人同流合污,遗世独立的情操。
二人相视一眼,随后就齐齐望向了崔陵。心里已经是开始为崔家默哀,如此隐匿的暗讽,他如今还是没有看出。直到现在还在沾沾自喜,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自毁崔家门面。
秦泽才不管这些,他今天做的事虽说狂妄了一些,但终究还是必要的。文人绝对不能掌握在世家的手里,这样只会让文人变得更加偏执,只能是造就一个个尸位素餐的庸人。
春秋时期之所以是人类精神文明发展的井喷时期,就是因为百家争鸣的自由。而若是天下文人世家占据七成,还何谈的文化自由。
一代江山换旧人,秦泽必须要给改变这一现状。
只不过他今天的确行事太过狂妄,所以这一会儿立在长孙面前,也是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长孙抬眼看着秦泽,见他这这样一副温顺的样子,也是不由地摇头苦笑。
“多不过十七八年岁,却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诡辩家。你如此愚弄这些文人,当真就不怕被人倒打一耙?”长孙对一边的侍女挥挥手,对方就将一杯茶递给了秦泽。
秦泽接过茶杯,也是一饮而尽。刚刚他说的太多,这会儿也是的确有些口渴,所以也没有拒绝。
只是听长孙这么说,也是无奈地耸耸肩道:“小子也不想用诡辩家的那一套,可是小子总要为以后做打算。大唐学院之事必须要让天下文人信服,否则日后又如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