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还国公?牢头儿在第一时间,就准备昏过去。这大牢从盖起来那天,别说关国公,就没进过国公这一级别的干部。这年头牢房也不搞模范监狱,哪儿来的干净牢房。
“国……国……国……国公爷!小人……小人吩咐收拾出一间来,您稍等。”牢头儿感觉舌头今天很不停使唤,平时说话也不结巴,现在说话根本说不完整。
云浩挥了挥手,天底下的牢房就没干净的。收拾收拾也好!
牢头儿会身就踹了身后的狱卒一脚:“他娘的,还不赶快去收拾,等着领赏呐!”一串儿话说得顺溜无比!
狱卒们用最快的速度,弄出一间牢房来。外面有大兵围着,想出去问一下府尹大人都不行。牢头儿到现在还是懵的,不知道这长安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哪为国公爷。
云浩捂着鼻子进入了牢房,天底下的牢房就没有干净的。不过收拾一番之后,还算是能住人。一桌一椅,还有一张床。阳光从气窗里面射进来,能看到灰尘在空中飞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儿,没有尿骚味儿就谢天谢地了。
犯人们抻长了脖子看,不知道来了什么大人物,居然还有人高声呼喊:“冤枉啊!”被狱卒们一顿敲打,监牢里面顿时安静下来。
“好了,都散了吧!本国公住在这里就好!”云浩看到床上铺着新稻草,这一阵子忙活也乏了。身子一歪,往稻草上躺好。盛彦师一挥手,左武卫的军卒们走了个干干净净。得到消息赶来的雄阔海,拎着横刀站了牢房门口。老虎一样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儿,监牢里面立刻连一声咳嗦都听不到。
侯杰急匆匆的来到了长安府衙,得到消息的他正在汇春楼饮酒。玩得正嗨,就听到了这一惊天噩耗。苏勖的管事找了来,侯杰也不得不亲自来到长安府衙。这位可是长安城最大的地方官儿,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得罪了他没好果子吃。
“苏叔叔,晚辈也是刚刚得到消息。都是下人们办事不利,苏叔叔您见谅。”侯杰态度很端正,见到苏勖二话不说就承认错误。同时,手从袖子里面抽出一张汇票。
苏勖看到镶了金边儿的汇票,沉着的脸缓和了一些。
“贤侄啊!满长安的勋贵,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位难缠的大爷!你手下那些人也过分了,往人家部属的灵牌上淋屎尿。哪个将军受得了这个!再说,你拆迁的时候也不打听打听。这云浩是出了名儿的护短,你逼迫他的部属。你真就差那点儿钱?多给个一两百贯怎么了?”苏勖无奈的摇了摇头,云浩得罪不起。侯君集也不方便得罪,跟更何况后面还站着太子。
现在苏勖感觉自己就是风箱里面的老鼠,两头儿受气。
“苏叔叔,下人们做事急躁了些。工期不等人,这冬天拆了之后,晾地还得晾一段儿时间。开了春儿开槽子挖地基,入秋差不多就能发卖。不瞒苏叔叔说,我们的钱好多也是从钱庄拆借的。都是要算利息的,耽误一天损失很大。”
“现在好了,得罪了这位大爷到底看你怎么个拆迁。话放在这,这位大爷不从我长安府衙走出去,你们的工地不准开工。不是做叔叔的为难贤侄,你也得为我考虑考虑!”
“苏叔叔,是不是让云浩离开就行?”一听说不让开工,侯杰立刻几急了。钱庄拆借了好多钱,这都是要算利息的。
“当然,只要送走了这尊瘟神。你们干什么老夫才不管!”听说云浩在大牢里面住下,苏勖的脑仁就疼。长安城的传言比风刮的都快,这件事情的臭味儿晚上就能传遍整座长安城。现在还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希望皇帝日理万机不想管这样的小事。
“这好办啊!云浩是楚国公,按大唐律令您这长安府衙是没权利关他的。想要关他,得是大理寺才行。要不,侄儿帮您去跟戴胄说说?”
“滚!”云浩没好气的踹了那队率一脚,这王八蛋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鲁校尉浑身冷汗直冒,完蛋了!这位爷明显不肯善罢甘休,话说回来,这种事情轮到自己身上,也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呃……!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楚国公的随从松绑。”鲁校尉灵机一动,立刻对手下人吩咐道。
军卒们二话不说,一拥而上也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匕首往绳子上一割。双手将刚刚缴获的横刀奉上,这些大爷惹不起。没见自家校尉的脑袋都快杵进裤裆里,惹不起!
薛仁贵阴沉着脸接过横刀,还没等队率脸上的讪笑消失。横刀当做棍子,猛的扫到队率小腿迎面骨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队率的五官都抽到一块儿了,到底还算是条汉子,一声惨叫硬生生憋在嘴里。刚刚抽了人家俩嘴巴,现在不要自己命就是万幸。
“哼!”看到对方还算是条汉子,薛仁贵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握着横刀站到了云浩身后。
鲁校尉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该起来还是不该起来。大冷的天,脸上的汗水好像小溪一样流淌。正在鲁校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身后忽然一阵大乱。看热闹的百姓被撵得鸡飞狗跳,一大队耀武扬威的军卒冲杀过来。的确是冲杀,一水的骑兵。手里拎着明晃晃的马刀,战阵之上怎么装扮这会儿就怎么装扮。
盛彦师一身黝黑的铁甲,脸上的面甲放了下来。眼睛的地方是两块厚重的玻璃,远远看去好像是外星人。
四百骑骑兵,风也似的到来。将金吾卫的人马围在当中,左武卫本就是军中精锐。平日里连正眼都不瞧一下金吾卫的军卒,今天看到自家扛把子居然被绑了。二话不说抡起鞭子就抽,到底还顾忌这里是长安,不然他们真的会拿马刀砍。
云浩是国公按礼制,他可以有五百亲卫。也就是说,云浩动用不超过五百人的军兵就属于合法。现在只出动了四百人,连向兵部报备都不用。
鲁校尉这一次脑袋真要杵到泥地里了,人家的嫡系来了。现在就算是把自己砍了,对于云浩来讲也算不得大事。最多被皇帝训斥一顿,或者是降一降爵位或者褫夺一些封地什么的。云家富可敌国,还在乎那点儿钱?
鬼哭狼嚎的金吾卫军卒跪倒了一地,好些人的腿都被打折了。盛彦师有过吩咐,不管怎么打都不准出人命。这种事情,只要不出人命怎么都好说。一旦出了人命,就会有麻烦。分寸上,宦海沉浮的盛彦师拿捏得非常好。
“算了!不为难他们,现在押着我去长安府大牢。”云浩看了一眼遍地哀嚎的军兵吩咐道。
可怜的陈捕头,现在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本来还准备装昏迷,可被军卒一桶井水浇了个透心凉。浑身湿漉漉的陈捕头,落汤鸡一样的被拎到了云浩身前。
双手被绑缚着的云浩,用脚扒拉一下陈捕头的脑袋。“捕头大人,不是说要将本国公绳之以法么?现在就带本国公去监牢!”
“饶命!”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陈捕头已经崩溃了。
“没人说要你的命啊!起来吧,带我去监牢。本国公要去坐牢!”云浩踢了一脚陈捕头的脑袋。
“饶命啊!”还算不错,踢一脚多说一个字。
云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算是废了。不过好在还有好几十号捕快,现在都被左武卫的军卒看押着跪在地上。“走,去长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