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城堡啦。”
“那么路上呢?”
“路上我喝点水就行了,”牧师说:“到了城堡我能有烤牛肉和云雀馅饼可吃呢。”
牧师,和他的父亲,还有他父亲的家人,他的妻子与婚生的儿子,在路上行走了三天,在第三天,作为一个骑士扈从的长兄突然跳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村庄那方燃起的黑色烟尘,他大叫着骑上马,飞驰而去——牧师的次兄看了他一眼,牧师的身份尴尬,在这个家庭中,他不受欢迎,但他知道现在只有他了——在长兄离开后,这家人的监护人只剩下了父亲以及他的第二个儿子,牧师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上了马匹。
他们,我是说,牧师与他有着一半血缘的兄长,只以为村庄遇到了盗贼或是火灾,但他们冲入到村庄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比他们想象的更要可怕一百倍——兽人们占领了这里,将这个安静的村庄变作了餐厅与祭台,他们就像人类料理鸟兽那样料理瘦小的孩子与女人,像是处理野猪那样处理成年的男性,他们拆毁了房屋,将木梁堆砌在一起,死去与不幸还未能死去的躯体被直接火焰上灼烤,他们看到的黑色烟尘正是由此而来。
牧师不知道自己,还有兄长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流着眼泪来到了城堡,在得知了兽人来袭的消息后,新领主反而将他们投入了监牢,等到骑士们把他们带出来,他们这才发现新领主,还有他的法师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骑士们已获得消息,就飞马前往各个村庄通报,有些晚了,有些却还来得及,平民与农奴们不断地涌入城堡,这个小小的城堡顿时变得拥挤不堪。
等到城门必须关闭的那一刻,还有数千人不得不被放弃,他们在城墙下哭喊,敲打着石砖,但城堡里的人只有木然地搬运着石块与木头,将城门封堵起来。
而那几千人,都成为了兽人们的食物,丑陋的怪物就在箭矢的射程之外享用他们,城墙上悄寂无声,“这可能只是兽人的先头部队,”一个曾经在雷霆堡服役过的骑士说:“看,那些兽人的须发都发黄了,这说明他们已经很老了,而且其中还有缺少了手脚的,和垂挂着双乳的女性兽人。”
“你告诉我们这些做什么?”一个骑士愤怒地说:“让我们更绝望吗?!”
“雷霆堡呢!”另一个骑士嘶喊道:“雷霆堡呢?这些兽人是怎么来的?难道他们在一夜之间就学会了不用翅膀的飞行吗?”
在雷霆堡服役了十二年,已经两鬓苍白的骑士并不慌张:“雷霆堡——在伯德温.唐克雷离开雷霆堡的那一天,雷霆堡就不再是雷霆堡了吧。”他将讥诮的视线转向一些骑士,诺曼国内骑士们大多倾向于伯德温,但也有一些人,他们都有着古老的姓氏,与悠远的家谱,对于一个从平民猎人攀爬到国王之友的伯德温,他们也只是保持了表面上的尊重与礼貌罢了。在约翰王指认伯德温为弑君的凶手之后,他们也并未为雷霆堡曾经的领主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