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叫喊啊,它是那么的惊恐,又是那么的悲恸。
巫妖曾无数次地倾听过这种声音——从他的祭品、实验材料,还有敌人,他们的朋友,和亲人那里——像是被切去了一半的心脏,又像是被挖出了眼睛,但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也会像如同弱者一般如此悲惨的喊叫。
不,不是他,是克瑞玛尔,那个愚蠢而又天真的窃贼——不死者不会悲伤,不会怯懦,不会失去理智。
叫喊又有什么用呢?
死亡是无法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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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了伊尔妲的巨人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皮袋和膝盖都在变重,变重,它们太重了,就像是变成了铁和石头,拖着他的身体往下沉,他努力想要拔起双腿,却发现就连他的两条手臂也在不由自主地下垂,他的斧头就在距离他不到一步远的地方,可他抬不起手臂,最后连他的肩膀和头也不由自主地前倾,下拉,下巴紧紧地贴在了胸膛上,上颚压迫着舌头,让他只能发出吭吭的古怪叫声。
一柄无形的弯刀割开了他的动脉,肮脏的血喷出去,落入一蓬燃烧着的灌木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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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们简直无法相信。
怎么会是伊尔妲呢——她成为游侠已经有四十年——和地精作战,和食人魔作战,和兽人作战,和人类的盗贼作战,和灰袍与红袍作战,当然也和巨人战斗过——她并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她不止一次地受伤,几次近乎于致命,但她总能痊愈,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他们所能预料到的最坏的结果是又一次需要长时间的治疗与休息的重伤。
灰岭的管理者低下头,胸口疼痛得就像是要裂开。伊尔妲的头被克瑞玛尔抱在怀里,她是那样的安详,苍白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扭曲与愤怒,微微睁开的眼睛如同最纯粹的翡翠与蓝宝石,仿佛还存留着一丝隐约的笑意,她的发辫是连同脖子一起被砍断的,剩下的头发散开了,在晨曦与火光的照耀下,它们就像是流动的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