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几万女真大军渡过了白沟河,他们踏上了回归辽东的路,可是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竟然没有人发现那些运送大宋皇室的囚车不见了,一直陪伴在大王左右的纳兰榕溪换成了齐尔翰。踏上征程的女真人,永远也想不到那个满腹才华的纳兰榕溪没有向北,而是去了南边。
暖日浮动,流光洒满大地,在永定河畔,没有了青青草原,放眼望去,满是一排排矮墙,这就是定国军费劲时日修筑的防御带,一排排矮墙,挡不住女真人前进的步伐,却可以迟缓他们的速度,有这些就足够了。堂堂定国军,还怕跟女真人正面决战么?这一战,谁也别想跑,不分出胜负,绝不还乡。
靖康二年四月初,萧芷韵、耶律大石也带领着应州、大同府(辽西京云中府)方面的近六万大军赶赴永定河,至此,近十八万定国军子弟已经集聚永定河附近,蓝天之下,百里连营,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如此宏大的战争来临?双方共计约四十万大军,如此战争,毕其功于一役,疯狂和狂热,自信而莽撞,豪放而凶狠。
一座高高木台,赵有恭一身戎装,银甲闪耀,锁子甲上挂着层层鳞片,剑眉星目,紫金冠下,脊背如山,墨色秦王刀立在台上,似乎释放无数英灵。目光扫过一望无际的人群,看着那些面孔,十几万勇士就在脚下,一股豪气油然而生。遥想当年起步定国军,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历尽千难万险,方有今日成就。麾下几十万儿郎,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终于迎来了最重要的一战,而这一战不正是自己一直等待的么?
“儿郎们,在南边,就是十八万女真豪杰,你们怕吗?是的,有人怕,本王也怕,可是,怕又有何用,这一战,一定要打,我们一定要活着回到家乡,我们一定要让那些高傲的女真人知道,大宋朝的荣耀不需要女人守护,大宋的尊严不在朝廷,而在我们的钢刀之上,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大宋从来不缺勇士,我们也能英勇无畏。儿郎们,举起你们的刀枪,本王将令你们一同迎敌,我们要战要胜要赢取整个天下,只此一战,要让天地颤抖战战战”
无穷的呐喊在这个男人口中吼出,这一刻,他左手握紧秦王刀,右手高指天空,他面色红润,声音嘶哑,就像一个罪恶的战争狂人,就像一个从未有过的疯子。这一刻,眼前有汉人、契丹人、吐蕃人、西夏人,可他们同样疯狂的叫着,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是宋人。
跟着这个男人,你能找到属于那份属于宋人的骄傲,你能感受那份属于战士的无上荣光。
“战战战战”疯狂的叫嚣此起彼伏,如果当世有希特勒,那这个人就是赵有恭,他有着高贵的血统,却又流着恶魔的血液,不过,能打破天堂,当一个恶魔又如何。
声音席卷大地,那些兴奋不已的人们,却没有人看到他们的王竟然泪流满面,这一刻,赵有恭想到了那个梅里镇气怒而亡的萧氏老人,放心吧,以后,大宋的天空不在阴雨绵绵,破落不堪的大宋,要么赢得新生,要么自此而亡。
感受着一浪一浪的高呼,又有谁不心潮澎湃,三娘双手放在背后,目光里满是幸福,跟着这个男人冲上战场,哪怕就是死了,也是高兴地。
萧芷韵羡慕中带着恨,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他就像佛祖口中的妖魔,说出的话具有如此的感染力,竟然那些西夏人、契丹人不约而同的围绕在他的身边。所有的尊严,一同守护,所有的荣耀,一同创造。
这一刻,萧芷韵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女人,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女人永远不能像男人那样狂野,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