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蠢不可及,楚王府那边已经答应牵制宋江了,四姐儿也不可能主动挑起汴梁内乱,你还担心什么?虽说那李师师不帮着保童贯,可别人未必知道,只要定国军主动牵制宋江的兵马,在外人看来,楚王府已经和咱们站在一起了,对于童贯之事,也自然有所收敛的。”
听着柴可言的叙述,赵桓久久不语,好一会儿才琢磨过味儿来。好像柴可言说的非常有道理啊,李师师说不帮忙,可这事别人不知道啊,定国军既然已经帮忙牵制宋江兵马了,还会在童贯这个问题上产生分歧么?估计大多数人都觉得楚王府在童贯一事上,会和朝廷站在一起的吧?想通其中关节,赵桓喜笑颜开,“郡主,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好好利用下楚王府的影响力了,赵凌好事没做多少,可是他的恶名能帮咱们不少忙的。接下来,不要管童贯了,先拿下李彦和李邦彦,至于罪名吗,这二人缺德事做了那么多,随便两条就能打入死牢。到时候,本郡主倒要看看赵楷会怎么办!”从某方面来说,柴可言觉得自己真的该谢谢那个可恶的男人,要不是他凶名在外,有些事情可不会那么顺利,因为赵殿下凶名在外,所以楚王府成了汴梁城最惹不得的存在,早年间秦王赵有恭回京,就挑了些敢在楚王府门前闹事的人。自打那以后,可是少有人敢在楚王府门前撒野了,现在牛皋又驻兵西京洛阳城,不仅守护着关中,更守护着汴梁楚王府,如果没有牛皋大军在洛阳城观望,楚王府也不可能威势如此之盛。
柴可言的话,赵桓一时间也理解不了,不过好在柴可言也没指望赵桓一下子明白过来。当然在做事情之前,柴可言让人去了趟楚王府,与之前不同,她大张旗鼓的让人给楚王府里的李大家送了份厚礼,总之阵势弄的很大,生怕汴梁百姓不知道似得。其实这一次,柴可言真的就是送了点小礼物,至于正事,提也没有提,可是这一切落入别人眼中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至少在一些学子心中,楚王府已经成了柴郡主最大的盟友。汴梁城内是个人都知道秦王殿下与柴郡主之间的过节,当年老恒王可就是因为秦王殿下身死,因为此时,郡主一直恨着赵殿下,仇归仇,可谁能保证必要的时候,楚王府就不会跟恒王府联合呢?
一定是楚王府和恒王府,至于官家赵桓,还真没人把他当回事,你要说楚王府在意新任官家的看法?那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连一些臣子都不把官家放眼里,楚王府会么?
很多时候,柴可言也需要安静一下,她讨厌随着人流行走,周围的人多了,会让她很不舒服。也许这就是柴可言的毛病吧,自打生下来就有点洁癖,看不得脏乱,看不得繁杂,唯有安静和清爽能让她舒服。漫步在蔡河河畔,这里没有汴河繁华,却有着汴梁河永远也找不到的安静祥和,冰冷的水静静流淌,岸边满是光秃秃的垂柳。蔡河,孕育了汴梁乃至整个开封府的人文风化。汴梁二河,繁华在汴河,文采在南蔡。蔡河承载着文雅风流,诗词歌赋,那一所太学院,更让人心驰神往。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与太学生们斗智斗力。有些人很怕太学,因为这些学子可是未来的中流砥柱,主导着大宋未来几十年的声音,可是柴可言并不怕,比起那可恶的赵有恭来,这些太学生简直就是纯洁的羊羔。
三千年的故事,三千年的沉浮,古老的开封城,悠悠的汴梁河,还能流淌多久?
一处宅院里,黑袍人静静地坐在亭子中,凉风洗面,他却纹丝不动,就好像这寒风吹不到他的身上。黑袍人安静异常,像一座寺庙里的铜钟,唯有一双眼睛,冷冰冰的望着院落,眼神扫过,竟无一人干与他对视,“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赵家那几个人斗得如何?”
“阁主,现在赵佶和赵楷已经联合向赵佶施压,太学生们也到皇宫前闹事,情况看上去对赵楷非常有利。不过,柴郡主又派人去了楚王府,怕楚王府又要帮柴郡主了。”
听着属下回报,黑袍人冷哼一声,忍不住斥道,“做事忒的不用心,你们以为那李师师是蠢货么,她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搅和进这种事情?如果本座所料不错,柴可言是在虚张声势啊。不过,这一招确实不错,至少赵楷和赵桓还看不出这一招的妙处。呵呵,女真人一走,汴梁城风云突变,闹吧,闹得越大,对本座就越有利。”
听雨阁,一个已经销声匿迹太久的组织,黑袍人,一个神出鬼没的人。当赵楷与赵桓争得不亦乐乎时,他们都忽略了那个曾经主导了许多大事的听雨阁。没人知道听雨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也没人了解黑袍人到底是谁,哪怕听雨阁内部的人,也没有见过阁主的真面目,而唯一知情的潘龙城也被送到了西凉大漠。看似平静的汴梁城,安静之下隐藏着无数刀光剑影,赵楷与赵佶联合对赵桓施压,最高兴的莫过于黑袍人,而最伤心的莫过于那个无法置身事外的赵福金。
赵福金一直盼着安宁祥和,可是凌哥儿走后,汴梁城的一切不仅没有安宁下来,反而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算计?为什么总是无法好好相处?大哥变得也太多了,以前的懦弱难道都是装出来的,难道身边要出现第二个赵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