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晓出身广德军,后升任杭州马军指挥使,两年前调任苏州马步都统制,说起来宁国晓升官的速度也算快了,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童贯和高俅的功劳,所以这宁国晓该是童贯亲信的,否则童贯也不可能在众多将军中留宁国晓守卫苏州府。可偏偏该是亲信之人的宁国晓却背叛了童贯,转而投向了赵有恭。其实宁国晓投向赵有恭一点都不稀奇,宁国晓虽然为人圆滑,善于钻营,但绝对不是什么奸佞之徒。这些年朱勔以及江南官员所作所为他一清二楚,就江南乱局,谁是官逼民反一点都不为过,尤其是自方腊起兵以来,朝廷所作所为更是让宁国晓寒了心,于是,赵有恭还没来江南之前,宁国晓已经递帖子去了楚王府。
赵有恭不是蠢材,如果不是确定宁国晓倒向了定国军,牛皋也不会放心将大部兵马派往昆山和吴江县的。
宁国晓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眼看着童贯已经命令不了宁国晓,朱勔才真的怕了,如果连苏州府兵都救不了他,谁还能救他?于是,刚刚还稳如泰山的朱勔,已经面色灰白,从椅子上滑下来,扑通跪在了地上,“殿下饶命,饶命啊”
“来呀,将这些人全部关押到大牢之中,并以州府之名行文各处,两日后,于苏州南市街口明正典刑!”
一句话,无异于宣告了这些人最后的命运,南市街口明正典刑,那还不是开刀问斩么?韩应元等人连忙哭声求饶,有一人竟已吓得下身全湿,可惜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根本不理会这些,拖着他们离开了大厅。那些人被拖走了,可厅中还余留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儿,剩下那些官员依旧战战兢兢的,就连童贯也是心有余悸的冷着张脸。
赵有恭站起身,面色轻松的踱着步子,看了看那些战战兢兢的官员们,他慢条斯理道,“本王来这苏州府,便是为了剿灭贼寇,还江南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本王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做的,总之,从现在开始,但有本王之令,尔等哪个敢有怠慢,本王不在意多派一名刀斧手,都听明白了吗?嗯?”
冷目如电,只是轻轻一望,那些州府官员们全都站起身,拱手道,“谨遵殿下号令,我等当尽心戮力国事,不敢丝毫怠慢。”
“如此便好,只要尔等好生做事,本王绝不为难,有功者升,有罪者下,本王治下,决不允许庸碌者,当然,也不会埋没任何有才干之人。好了,本王已经让人备下了饭菜,诸位就将就着吃一点吧!”
吃饭?估计这会儿面前就是摆着海参鲍鱼,这些官员们也吃不下的,不过赵殿下有令,谁敢不从?
童贯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对赵有恭,不得不说一句佩服,这个年轻人当真有手段有魄力,不声不响的就控制了宁国晓,一来苏州府就一口气拿下朱勔和韩应元以及府衙十几个官员,直接给江南各州官员来了个下马威。现在威风已经耍了,接下来就是恩赏了吧,否则怎么叫恩威并施呢?
朱勔死定了,如今苏州府兵落入赵有恭掌控,谁还能救得了朱勔,所以童贯不会再去救朱勔,强行救人,最后救不了朱勔,还得把自己搭进去。如果不是赵有恭忌讳他童贯统兵多年,军中威望不低,又有亲信大军在常州附近,恐怕他童贯也会成为赵殿下掌控江南的垫脚石了吧?
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七,苏州府内因为一纸公文闹得沸沸扬扬,为祸江南近十年的猪刨坟垮了,而下令抓捕猪刨坟的则是那个年轻的秦王殿下。百姓是容易忘事的,这一刻他们忘了赵殿下有没有帮过朱勔,总之,传诵在酒楼茶肆的都是些赞美之词。
而此时,赵有恭并没有留在苏州府,当天早晨,他便领着人去了梅里镇,与此同行的,还有神色颓败的朱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