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亮微微皱眉,说道:“王将军说的是!在下确实有极大的过错,所以今日,一是为了将功折罪,二是奉劝将军,切勿再走高将军的老路。”
“你什么意思!”王鸾听了这话,十分不悦。
“将军稍安勿躁,吴某的意思是,高将军一生忠正,在下不敢与高将军比肩,但是我们二人,都被张豹蒙骗,原以为跟着他可以大展拳脚,匡扶社稷就,没想到,他考虑的,是自立为王!所以将军,切勿把高将军以及在下与张豹相提并论!”
“哼!吴亮,你这嘴皮子真是能说会道!你自然是不能与高将军比!但是就这般说辞,恐怕难以让我这些弟兄信服吧!”
说完,王鸾身边的几个都尉,已经准备抽刀。
“慢着!”吴亮连忙喊道。
“怎么?”王鸾缓缓起身,朝吴亮走了过来,说道:“我看你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何不早早的随张豹去了!”
“王将军,你今日杀了我,有什么后患,你可想过?”吴亮问道。
“呵呵,吴亮,死到临头,想用什么话来恐吓我?我们这些弟兄,刀山火海几十年,什么阵仗没见过?”王鸾冷笑道。
“我知道诸位不怕死,但是杀了,对你们没有半点好处!”吴亮咬咬牙,说道:“既然你王将军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在下把话说完吗!”
王鸾自然也是要面子的人,吴亮这样说,恰好戳中了他的软肋。
“你且说说看!若是有十足的理由让我不杀你,我王鸾决不食言!”
“在下现在虽然是戴罪之身,但是既然来到你这里,就是代表朝廷,你若杀我,是为造反!”
“朝廷杀了高将军,我们这些弟兄反了也就反了!”王鸾说道。
“错!大错特错!”吴亮故意提高了嗓门,又说道:“高将军去世已经有四五天了,但是朝廷至今没有对外宣传高将军是张豹的同党,为什么?因为高将军战死,不是为了张豹,而是为了军人的荣誉,为了他的忠正之名!这一点,新帝知道,朝廷也知道!所以,王将军,你是要在高将军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落下一个叛贼之名吗?”
王鸾一愣,吴亮的话直中要害,让他一时间无言辩驳。
“话又说回来!吴某人微言轻,杀了我,不算什么!我的家小,也不算什么,但是你这几万弟兄打算何去何从?你可曾想过?造反吗?就凭你们在洛阳以及周边几个郡县的地盘?”吴亮摇摇头,故作架势,说道:“不瞒王将军,昨日出发前,我才听说,就在你们从洛阳出发的同时,石闵已经派出了他的狼骑尉,准备在半路截杀你的先头骑兵部队!在下知道,诸位是高祖皇帝的亲卫兵马,战力不俗,但是恐怕与西华侯府的精锐之师相比,还有些差距吧?单单一个西华侯府,就够将军你消受的了!不是吗?”
“西华侯府在邺城的势力还远远不够……石鉴有两万巡防营的兵马,就连文苍的禁军,也不敢违逆他!单凭父亲留下的暗线,恐怕难以与之抗衡。”石闵颇为担忧的说道。
“听说白天吴亮奉石鉴之命,去城外招降高世荣的旧部。如今石世的死讯已经传了出去,各地的驻军似乎都有些不太安分。新帝尚幼,心怀鬼胎的人甚多!”
“石鉴已经开始了他的计划!他利用庆王府和燕王府的争斗,暗中不断培植自己的势力,如愿以偿的控制了巡防营的两万兵马。张豹祸乱朝纲,他利用我为诱饵,铲除了张豹。而朝中剩下的那些官员,不过是一群自诩清高,庸碌无能之辈,根本无法对他形成威胁!如今他唯一忌惮的,恐怕还是因为我西华侯在中原的影响力和手里的兵力!”石闵说道。
“所以我才说,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徐三说道。
“将军,这石鉴步步为营,相当沉得住气,听说剑术超群,这样的人,末将认为,不如早日杀了他,免去麻烦!”张沐风对石闵说道。
“想取他的性命并非易事!今日我与王冲去了趟宁王府,石鉴手下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否则王冲也不会受伤。有那些人在,就算是我亲自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经过今晚的事情,宁王府一定会加上戒备,想取他性命,难上加难!”
“关键还有一个问题!”徐三想了想,说道:“公子不要忘了,先前有人把陆安给您的消息偷了出去,这个人至今还不知道是谁!此人应该是石鉴的细作!有这样一个不知身份的人在您身边,想要对付石鉴,恐怕更难了!”
“细作?什么细作?”张沐风问道。
“此事不要声张!”石闵对张沐风说道:“还不确定是谁!”
“三叔,这是怎么回事?”张沐风一脸茫然。
“之前邺城谣传的事情,是有人偷看了陆安给公子的书信,把这个秘密透露了出去,如果没有猜错,这个人是在替石鉴做事!”
“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当年大将军收容的人,亲如家人,谁会干出这种无耻的背叛之事??”张沐风问道。
“在没有确定是谁之前,你俩切勿走漏风声,以免打草惊蛇。”石闵吩咐道。
“是……”徐三应道。
“将军……”
“记住,沉住气!谁都不能说。”石闵又对张沐风叮嘱道。
张沐风摇摇头,说道:“当日陆安送信来的时候,我也在府里,按理说,我也是有嫌疑的,您……”
石闵摆摆手,说道:“你我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你是断然不会背叛西华侯府的!在这个问题上,我绝对不会怀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