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想住在邺城?”石鉴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这当然不是,只是没有想到宁王殿下做事如此干净利落。”
“若无此等雷厉风行之魄力,如何谋求赵国?”
慕容儁正襟危坐,看了看石鉴,问道:“那不知道宁王殿下有何条件?”
“不急,本王信得过你!若有相求,二殿下定有所应吧?”
慕容儁微微一笑,捏起一粒白子,轻轻落下,问道:“为何你会认定我鲜卑会记你这份恩情?今日我等离去,龙城离此地万里之遥,你奈我何?”
“方才对弈之前,你有没有想过这局棋的输赢如何?”石鉴不急不躁的反问道。
慕容儁心中有些不解,没有明白石鉴是什么意思,答道:“想过。”
“可有必胜的把握?”
“自然是没有。”
“可你还是坐下来与本王对弈了这么久。”石鉴放下手里的棋子,缓缓坐正,微微一笑道:“权术之争也是一场对弈,谁都无必胜之把握,为何还要去做?”
“下棋无关生死,权术之争却是刀口舔血,殿下的比方打的精妙,却也并不贴切。”慕容儁不慌不忙的捏起一粒棋子,低头观察棋局,没过多久又抬起头,一脸惊愕的看着石鉴。
“你没发现早在十步棋之前,你就已经完全陷入败势了吗?”石鉴不慌不忙,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呵呵,宁王殿下棋艺精湛,慕容儁佩服!”
“下棋与夺嫡确实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本王从来不做养虎为患之事。”石鉴端起茶杯,正准备饮茶,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慕容儁,问道:“不知道慕容殿下是不是一头恶虎呢?”
石鉴语态平淡,却是话有所指。慕容儁机敏过人,自然听得出石鉴的话中带有杀机。
“鲜卑人恩仇必报,殿下无需担忧。”慕容儁从容不迫,也饮了一口茶,微微咂嘴,说道:“茶水苦涩,不如烈酒。”
石鉴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将茶水浇到了碳炉上,原本赤红的碳块伴随着“嗤”的一声,全部熄灭。
“这是何意?”慕容儁不解。
“茶煮久了,便不是最初的那个味道。”
“酒却是越陈越香,所以我们鲜卑人爱酒不爱茶。”
石鉴微微一笑,说道:“今日送你出了邺城,能否顺利回到鲜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是自然……”
“墙角的箱子里有二十套民服,你们自行换上,天亮后待城门打开,便可出城。”
慕容儁扫视了一下,在靠近大门的墙角,果然放着一个黑乎乎的木箱。慕容儁起身走到箱子旁,打开一看,里面各式各样的民服塞满了箱子,于是慕容儁合上箱子,对石鉴拱手说道:“多谢!”
石鉴缓缓起身,瞥了一眼慕容儁,说道:“好了,本王该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