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毫无征兆，灰暗的幻境，仿佛一副沙画，风一吹，便散了。

露出来的，是广袤蓝天，满地野花香草，鸟语莺歌，彩蝶逐蜂。

圣女卿灵萱渐渐自幻觉之中醒来，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突然想起来，在幻境之中，是方毅唤醒了他。

“你怎么样了？”卿灵萱不知道方毅的名字，只看到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垂着头。

当她来到方毅面前时，却发现方毅正在无声的哭泣。

这个入魔者，可以恶念撼金丹，以天资破法阵，喜怒无常、欲望充心，此刻竟如木桩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如同止不住的泉水般涌出。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连成一串，落在花草之上，正如方毅的无声，泪痣也无声的溅开、破碎…

“你，你怎么了？”卿灵萱试着询问道。

方毅抬起头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他的右眼仿佛是世界上最坚毅最璀璨的金石，点点光芒有着隐隐约约的吸引力。

他的左眼依旧是黑眸泣血竖瞳，散发着无尽的邪恶。

这一双眸子，如此格格不入，但此刻，却都充斥着让人心颤的悲伤。

“我…”方毅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嘴角使劲往上扯着，想要笑一下，却无论怎么牵强，都做不到。

“我这是…怎么了？”

卿灵萱和方毅对视着，那悲伤仿佛是一种流感，一不小心便会被传染。

“你在幻境看到了什么？”

方毅迷茫地回响着，越是回响，他的心就越痛，“我不知道，我…我忘记了…”

那两个模糊的身影依旧留在脑海，却始终挥之不去，明明一吹即散，可方毅明明感觉，是自己在死死地抓住他们不放手。

“你们…是谁啊！”方毅哀嚎着，那痛不欲生的感觉让他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