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莫灵雪亲自带人压阵,控制着局面,是打是杀,等待宗门最后的决断。
茅庐别院那边,衣衫褴褛、浑身血淋淋的袁罡很显眼。
严立不由皱眉,他多少知道袁罡和牛有道的关系不一般,他先拉了一名弟子问情况,问双方有没有死伤。
获悉死人没有,双方只有些人受伤,严立微微颔首,又让人把前方对峙的管青崖给叫了过来问情况。
管青崖来到,自然是说自己有理,还是那套诽谤管芳仪的话,两名随行弟子亦帮着作证。
严立冷眼斜睨着管青崖,他之前跟牛有道关系好的时候,可是经常来茅庐别院的,对茅庐别院的人,整个紫金洞没人比他更熟悉,也是经常和管芳仪打交道的,对管芳仪多少了解一些,那女人身上的交际花韵味很重,擅说圆场的好听话,加之牛有道又不在,这种情况下的管芳仪能说出那般嚣张的话来?对此他很是怀疑。
而对自己弟子的秉性,他多少也有些了解。
管青崖被师傅冷眼那么一瞅,多少也有些心虚。
见其心虚模样,严立偏头示意了一下,“你跟我过来一下。”有意撇开其他人,有话单独和弟子谈。
“是!”管青崖应诺着,乖乖跟了他到一旁。
身边没了其他人,严立停步转身,盯着他,“别跟我打马虎眼,究竟是怎么回事,老老实实交代!”说罢再次重申提醒一句,“你最好不要骗我!”
管青崖有些尴尬,故意露出一副委屈模样,“师傅,茅庐别院的人太嚣张了,那牛有道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师傅作对,接连两次在北州对师傅的人下毒手,弟子实在是咽不下这个口气,遂给了他们一点教训……”他慢慢将实情说了出来。
严立面露几许狰狞,“如此说来,你是在为我出气了咯?轮得到你来为我出头吗?我看你是对那个闻墨儿念念不忘故意惹事生非吧?”
管青崖悲愤道:“师傅误会弟子了,是,没错,弟子承认对闻墨儿念念不忘,可是和弟子教训茅庐别院的人无关。师傅受辱,弟子同辱,弟子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恶气,只要能为师傅出口气,就算杀了弟子,弟子也绝无任何怨言。”
严立:“是吗?牛有道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手,牛有道不在了,你倒是蹦的欢!”
管青崖又委屈道:“牛有道毕竟是宗门长老,弟子再怎么想出这口气,还不至于视门规如儿戏对宗门长老乱来。”
严立:“你还知道怕?你胆子不小,居然敢打管芳仪的耳光,你难道没听说过管芳仪和牛有道的关系?打人不打脸,你居然敢当众打她耳光!还有那个浑身是血的袁罡,我告诉你,他和牛有道的关系不一般,你们竟把他给伤成这样,这要是让牛有道知道了,他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管青崖嘟囔道:“他人都去了圣境,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就算活着回来了,门规在这,谅他也不敢放肆!”
严立呵呵两声,“门规?你懂个屁!门规真要能轻易约束住他,宗门早就将他手上势力给抓到手了,还轮得到你来出手?你真就笃定他去了圣境回不来?我告诉你,他在天都秘境内干的事我亲身经历过,外面谣传的事并不详实,那家伙远比你想象的可怕,圣境未必能弄死他,他真要是回来了,你看他会不会找你算这笔账!”
“我看你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你就算想出这口气,起码也得等到确认了他回不来再说吧?我告诉你,牛有道走之前早做了后手安排,没人敢轻易动他的人,你以为你弄这么个把柄就能借题发挥不成?你太天真了,宗门不会为了这点事影响接手牛有道手下大片利益的事,现在圣境历练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你就敢在这里搞事?你这个蠢货!”
巨安欲言又止,若是平常,师祖这态度他也不会多说什么,不会打扰师祖,可现在茅庐别院那边的情况确实紧急。
犹豫再三后,他还是忍不住再提醒了一次,“师祖,此事如何处置?”
他希望钟谷子能发个话,哪怕钟谷子不出面,只要钟谷子发了话,他就能立刻回去以钟谷子的话勒停纷争,解茅庐山庄那边之急。
闭目中的钟谷子徐徐道:“你想如何处置?”
巨安:“请师祖定夺。”
钟谷子闭目问道:“你师叔去了圣境,茅庐别院那些人是紫金洞弟子吗?”
巨安:“不是。”
钟谷子:“名义上,他们都是外人,你让我怎么定夺?是讲理后胳膊肘往外拐处理本门弟子,触及其他太上长老那一系的弟子,还是不讲理偏袒本门弟子处理茅庐别院的人?”
巨安明白了他的难处,“师祖,起码可以两不相帮,勒令双方停止纷争。”
钟谷子:“这种事自然有宗门执法的人去处理,我已经退隐,宗门能处理的事,轮不到我出面,我出面插手这个不合适。巨安,我时日无多,公然插手了这种事,就把他们得罪了,他们不敢把我怎样,可你们却没有退路了,你师叔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懂吗?”
对他来说,茅庐别院的其他人并不重要,他寿限将近操心不了那么多。
巨安默认低头……
正殿后院深处,闻墨儿站在一处轩阁内等候了一阵,方见宫临策来到。
闻墨儿之前离开茅庐别院后就来了这里,求见宫临策。来因和巨安有关,之前虽听说了,但宫临策一直没有跟她说那事,既然宫临策没说,那等事情她不太好意思主动询问,义父不说是不是存了什么变化,她是存了一丝希望的。
直到巨安提着果篮来示好,印证了大家的说法,她终于绷不住跑来了,来到后却获悉宫临策在与其他门派的掌门商议事情,只好等着。
步入轩阁内的宫临策笑问:“墨儿有事找我?”
闻墨儿矜持有礼道:“打扰了掌门议事,弟子罪过。”
宫临策:“无妨,有事直说。没有外人,不要生分,唤我义父便可。”对于这丫头,他多少是有些内疚的。
闻墨儿有点不知该如何开口,略犹豫后还是试着问了,“弟子听到一些传闻,说义父和牛长老商定了,要让弟子嫁给龟眠阁的巨安师兄,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宫临策沉默了,这事他有些难以开口,加之从圣岛回来时,玉苍及宋国三大派的掌门都跑来议事了,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想不到闻墨儿主动问及了。
略作沉默后,他叹了声,“墨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样安排也没什么不妥。”
这回答无异于承认了,闻墨儿银牙咬了咬唇,面露苦楚神色道:“义父,弟子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