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叛军围城日紧,龙组密探收集和传递消息已经不象以前那样顺利,不过凡是收到的消息,秋明都会第一时间报与皇甫嵩知道。可皇甫嵩往往只略看一眼便束之高阁,依旧是不紧不慢地练着他的兵。
秋明虽然着急上火,可是皇甫嵩却仿佛完全置身事外毫不动容,秋明发作不得,只好自己生着闷气。这样来去了几次,他连军营都不大愿意去了,只在家里和程昱他们在沙盘上点点划划。
老实说起来,秋明对长安远不如洛阳那样熟悉,所以这个沙盘也只是略具模样而已。不过田丰只看了一眼就拊掌大笑道:“原来皇甫车骑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怪不得一直按兵不动呢。”
看见程昱和沮授都点头认可,秋明有些急了:“你们看出来什么了?说给我听听嘛。”
田丰在沙盘上画了个大圈子:“我虽然没到过长安,不过从沙盘上看来,长安八面环山,惟有几道关隘可以通行。东有函谷、南有武关、西有散关、北有萧关,正是个天然的口袋阵,若是把四面袋口扎紧,中间的叛军又在长安城下撞得头破血流,当真是瓮中捉鳖,不费吹灰之力。”
沮授叹道:“皇甫车骑果然不愧是一代名将之首,此计若能成功,叛军困死关中不能走脱一个,则凉州之乱可迎刃而解,百十年不会再起刀兵。”
秋明对着沙盘看了许久:“此计虽妙,却大是凶险,若叛军先攻下长安,得了立足之地,那么口袋扎得越紧,对方就越容易脱颖而出。”
程昱笑了笑正要说话,周泰走了进来:“有客来访”,说完还朝秋明挤了挤眼睛。
吉平怪叫一声扭头就跑,秋明哪里肯舍,大步追了上去。这里虽然名为太医令府,实际上就是太医在宫里待诏的地方,自然不会有多么宽敞和豪华。两人一追一逃,接连打翻了好几张药匾,弄得一地狼籍。
跑了一会,吉平回过味来,这里可是他的主场,既然赵忠只是袖手旁观看热闹,怎么能叫秋明给欺负了呢?在他的招呼之下,令府里几个晒药的、捣药的、熬药的药童都聚了过来,拉的拉膀子,抱的抱腿,不一会就把秋明缠得严严实实,好象棵挂满了袋熊的老树。
看见秋明吃了亏,赵忠终于叫停了比赛,双方选手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对手,回到各自的半场。问明了来龙去脉后,赵忠把药童统统赶了出去,望着吉平似笑非笑地道:“原来吉太医还会玩毒药。”
吉平脸上一红,连忙分辩道:“那是毕老爷要对付秋明,毒药也是他配制的,我只不过帮忙设个局而已。”
赵忠又盯了他一会:“那种无色无味,也毒不死人,却能让人渐渐神智不清,最后变成个傻子的毒药,你有没有?”
吉平一惊,心里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点头道:“有”。赵忠把手一摊:“拿来给我。”
吉平又犹豫了好一会才进里面去配药,秋明悄悄问道:“义父,你要这个毒药做什么?”
赵忠道:“合肥侯虽然被困在深宫之中,可是董太后正在不停给天子压力,逼他放了刘越,而且张让也在千方百计要救他脱身,王芬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合肥侯如今恨你我入骨,若是被他翻了身,咱或许还能留个全尸,你么……”。
秋明眯起了眼睛,恶狠狠地道:“如果合肥侯横死宫中,太后暴怒追查下来,谁也吃罪不起,不过如果他幽闭日久,又执念太甚心魔郁积,自己成了个傻子,那就和谁都没有干系了。”他想了想又道:“这个毒药却是吉平配的,若是事发了他也是个满门抄斩的罪名,今后不怕他不用心我我们办事,义父这可是一石二鸟呢,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