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旌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跟着郑宝慢慢上到岭上才冷冷地道:“你现在翅膀硬了,可以单飞了,连我的人也敢杀了。”
郑宝吓得脸都白了,他跟了周旌这么多年,深知周旌是如何的心狠手辣,自己独当一面时的豪情壮志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他缩着脖子看了看刘晔:“其实,我刚才进去裹伤了,这边是子扬先生和子敬先生在主事。”
“混账,要不是我一力担保,侯爷怎么会把鸦岭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你。你却掉以轻心胡作非为”,周旌看了看在一旁冷笑的刘晔:“若是被奸人钻了空子,失陷了大军粮草,只怕到时我也保你不得。”
看见郑宝低着头不说话,刘晔的冷笑声更大了:“谁是奸人,现在还不好说,你看见郑将军这满身的伤,却不闻不问,既不仁义,也是对鸦岭粮草的漠不关心,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人。”
周旌这才注意到郑宝的满身伤痕,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敌袭?”
郑宝把赵云化装前来偷袭的事说了一遍,周旌咬牙切齿地道:“又是这个赵云,我脸上的伤也是拜他所赐。咦?”他刚惊咦出声,忽然四处火起,各个方向上的粮仓都燃起了火头。
周旌又惊又怒,就要叫人救火,方才所见的那名信使却于烟火中冲杀而出,见人就刺,而火势也越来越大了。周旌大怒喝道:“好贼子,竟敢赚我?”赵云哈哈大笑:“岂止要赚你,我还要杀了你呢。”
在周旌招呼下,郑宝硬着头皮和他一起围上赵云,偷偷回头看时,刘晔居然拉着鲁肃从小道退下岭去了。
郑宝如猛虎下山一般冲下去,又有如曳尾的猢狲败退回来,身上平白多出了许多伤口。这时他看见刘晔和鲁肃正坐在松前品茗,颇为怡然自得。郑宝也顾不及裹伤,上前躬身行礼道:“在下愚昧不明,致有此败,还望先生多加指点才是。”
刘晔笑吟吟地看看鲁肃,鲁肃叹口气道:“为今之计,郑将军还是尽早派人求援吧,败阵事小,失陷粮草事大呢。”郑宝连连点头,马上安排人从几个方向冲下岭去。
赵云袭杀了几个求救的信使,可还是被更多的信使跑掉了。他暗自忖量,自己一支孤军悬于敌后,若是被敌军察觉,只怕立时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强攻上去,忽有探马来报,说从洛阳方向来了一队人马,看样子似乎是直奔鸦岭而来。
赵云虽然不知来的是什么人,却也马上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不过他本是胆大包天的人,方才又把这条路上的信使杀了个干净,不一会就想出来个主意。他让手下的骑兵在隐秘处先隐藏起来,自己却换上信使的衣服,飞马迎了上去。
周旌早就看见了那个探马,不过在这里发现探马实在太正常不过了,要是郑宝不派探马才让人生气呢,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继续领军往鸦岭赶来。
走不多远,前面忽然出现一骑快马,马上之人大声叫道:“鸦岭遇袭,请速速前去救援。”
周旌大吃一惊,眼看来人穿着信使的服装,立时深信不疑,大声喝道:“怎么回事?鸦岭怎么会遇袭的?”
赵云一看是周旌领头,心中暗叫糟糕,急忙装作低头行礼道:“是岭上那两名文士勾结秋明里应外合突施暗袭,郑将军猝不及防下身负重伤,现在只能谨守住粮仓紧要位置,却令我等下岭求援,幸好遇到了周将军。”
周旌自然是知道郑宝请了刘晔、鲁肃二人随军的,跺足道:“早就告诉他读书人都是靠不住的,他偏不听,果然被人暗算了。”他又看了看赵云,觉得好生面熟,却再也想不到就是昨夜挑了他耳朵的敌将,便要他随队同行。
鲁肃受了郑宝一礼,自己感觉当有以为报,于是拉着刘晔四处巡视消除安全隐患,特别是断了几条放火烧山的火道。郑宝先还毕恭毕敬地跟着,可是方才他被赵云刺伤,多处血流不住,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下去将息了。鲁肃却依然兴致不减,还在岭上巡来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