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信见凤祥望向黎昊,便已知他口中那人是谁,当时便吃了一惊,不过随后便即释然:是了,人人皆知昊的能耐,都说他把所有手艺学了个遍,且样样精通,那么擅长种植粮食,倒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他以前为何从来不提?
夏信侧头凝视了黎昊一会儿,心想:他以前之所以不提,应是跟他谦逊的性子有关。懂得烧制陶器,善于种植粮食,倒也还罢了,毕竟有手艺可学,但他竟能制出窝头,又会整治那么多好吃的饭食,这可就难得了。
一想到当初黎昊送过来的鱼汤、羊肉等食物,夏信不由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就要流下口水来。
凤祥见夏信始终一言不发,还以为他猜不出,心想夏信叔叔今日怎会如此糊涂,我刚才已经说的相当明白了。
心中所想,也不藏着掖着,张口便道:“夏信叔叔难道连这也猜不出?那可真是太……”不过他顾及夏信长辈身份,“蠢”字终究没说出口。
黎昊许久未开口,此刻抢着说道:“你太小看夏信大人了,他早已猜到出,只是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而已,还有便是,你如此夸赞,我受之有愧,我娘其实才是有黎氏部落最会种植之人。”
凤祥横了黎昊一眼,道:“你娘都跟我说了,你难道还要瞒我不成,你以前怎样答允我来着,你若骗我,那以后我可就不理你啦!”
黎昊觉得冤枉,若没有母亲多年的种植经验,或许自己只是个纸上谈兵的理论者,因此刚才所说并不算错。
见凤祥并非真在生气,也不解释,只敷衍道:“是!是!是!以后什么也不瞒你,这总该行了吧?”
凤祥哼了一声,转过头,故意不看他,片刻以后,便偷偷笑了。
夏信听着两人打情骂俏,颇觉有趣,说道:“其实黎昊有些事也不算瞒你,他不像你这般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说话之前,总要瞻前顾后,思量再三,生怕哪一句话说得不得体。
因此他有时说起话来,或含糊不清,或避而不谈,总之就是刻意敷衍,但你却不能说他是假话,我也知这样好不好。
但我平生从不说谎,见到什么,听到什么,从不隐瞒,虽然得到族人的尊敬,却也经常招人记恨,吃了一些苦头。”
凤祥道:“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有人已经替他说的够多了。还有夏信叔叔诚信守诺,人人皆知,无不佩服,谁人敢心怀记恨?”
夏信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
黎昊偷偷瞄了瞄夏信,第一反应便是“姜还是老的辣”,第二反应是“夏信变化挺大”。
犹记得初见之时,他抱着盛满鱼汤的陶罐,从屋里走出,警觉的瞪视自己,生怕会抢他陶罐似的,这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一直印在黎昊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