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古塔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冰欣既没有见到镇压妖魔用的法器,也没有见到任何符印,这座塔,伫立在群山之间,就像一个早已经被人遗忘了的老人,除了他曾经的传说,只剩一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在傍晚的微风里微微的摇晃着。
扶着栏杆,看着远处的红日渐渐转过山脚,山体很快将一片巨大的阴影投了过来,冰欣的心不觉猛然一震。
什么时候已经傍晚了?
上来的时候明明是正午刚过,以他和郎炎的功夫爬一座七层古塔也就是眨之眼的功夫。
身后突然有一股冷意袭来,冰欣瑟缩了一下脖子,将裸,露的皮肤深深藏进衣衫里,然而,那股冷意还是如刀剑般袭来,钻入衣衫,直入骨髓,让他的牙齿都忍不住战栗。
这,就是传说中的魔吗?
看来以自己的能力还是不能和这些家伙抗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路要紧!
他倏地一个转身,想拉了郎炎赶紧出去,却忽然傻了眼。
他的身后,哪里还有郎炎的影子?
明明记得自己凭栏远眺的时候他就站在身后,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冰欣的身上不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抽出一把刀,紧紧握在手里,目光在四下里寻找。
那把刀是普通的刀,和师傅赠送的那把相差十万八千里,拿在手里,也不过是壮胆而已。
目光所及之处,时间仿佛一下子过了很久很久,那座古塔在他的面前更加古旧,台阶上的灰尘积了厚厚的一层,好像从来没有人上来过一样。
不会啊,台阶上至少应该有他和郎炎的脚印。
究竟过去多久了?
对了,头发!
他伸手扯过一缕头发,发觉在郎炎家被烫的羊毛卷儿早已经消失了,如水的乌发握在手里,长长的,瀑布一般,显然又长了一截。
那一截,便是千年!
冰欣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脑门一阵发紧。
该死的,难道自己落入了一个结界里?在这个结界里,时空显然已经过了千年,千年的光阴,足以将一切痕迹磨灭。
郎炎是个凡人,这千年的时光很可能已经将他变成了一副白骨,风蚀成了粉末,那么,塔下的诸神呢?他们是否还在?
他上前几步,缓缓地俯身朝下望去。
风吹动着锈蚀的风铃,发出一阵阵凄厉至极的声音,好像鬼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