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百里长鸣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浑浑噩噩的。
百里轩过来找他去吃早饭时,百里长鸣整个人还有些迷糊。
廖楚修早早就去了宫里,过几天西疆使臣要来朝,京中防卫等事不能大意,冯乔如今胎像已稳,廖楚修稍微安心了些,就开始忙起了手头的事情,早上一大早就进宫了。
冯乔坐在桌旁,见百里长鸣揉着眉心直打哈切,忍不住问道:“百里大哥昨天夜里没睡好,可是东暖阁那边不舒服?”
百里长鸣摇摇头,声音有些宿醉之后的低哑:“没事,就是昨儿个夜里跟萧权多喝了点酒。”
他让旁边的百里轩替他倒杯浓茶,然后说道,“我原本以为你们府中的酒水都如之前喝的那般不醉人,没成想萧权那里的酒居然那么烈,这都一宿了,我这脑仁还有些涨疼。”
冯乔闻言一怔:“萧权?”
百里长鸣怎么和萧权凑到一块去,两人还一起喝酒了?
百里长鸣揉着眉心,灌了一碗浓茶下去,脑仁里一跳一跳的疼痛总算好了些。
见冯乔疑惑,他开口说道:“我昨儿个回去的时候,碰巧遇见了萧权在弹琴,好奇之下就过去闲聊了几句,没想到与他倒是投缘,就和他多喝了几杯。”
“那个萧权,亏得先前还有传闻说他有堪比状元的文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绝顶,可没有想到他居然根本就不会弹琴,连首玉楼春晓都弹不利落,而且那酒品……”
百里长鸣想起昨儿夜里喝醉了酒后闷不吭声,板着一张脸蹲在角落里抱着廊柱不肯走,即不说话也不撒手,最后被他硬生生扛回了房中的萧权,简直一言难尽。
他见过各种撒酒疯的,有闹腾的厉害,有胡言乱语的,有喝醉了闹事与人动手的,还有躺倒就睡的更是比比皆是,可唯独像萧权这种,蹲在角落里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似得,死死抱着柱子掉眼泪的,他却是头一回见。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简直哭的他头疼。
百里长鸣巴拉巴拉的和冯乔说着昨儿个夜里萧权干的事情,而冯乔和她身边的玲玥却都是忍不住怔住。
百里长鸣笑道:“你可别夸我,我这人半点都不懂谦虚二字,不过她的身子的确好了大半,虽还有些虚弱,倒也没什么大碍了。”
“那孩子呢?”
萧权脱口问完之后,顿觉失态。
见百里长鸣看着他,他连忙压下了心头急切缓和了语气道:“府里的下人说王妃胎像不好,之前也有传言说是永定王要拿掉那个孩子,永定王妃待我不错,这段日子也一直收留我在王府,所以随口问问。”
百里长鸣微侧着头,萧权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随口问问。
那种脱口而出的急切,明显是十分关心。
百里长鸣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去开口点破他的伪装,只是说道:“孩子也没事,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好好将养,永定王妃应该能将孩子顺利生下来,保母子平安。”
萧权听着百里长鸣肯定的话,顿时松了口气,转而低低道:“没事就好。”
“恩?”
百里长鸣没听清他说什么,不由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百里谷主医术果然不一般,比起令弟厉害的多。”萧权说道。
百里长鸣闻言扯扯嘴角:“那是自然,他这些年寻着机会便往外跑,要是靠着那混小子,医谷的名声和我百里家的牌子早被他砸了。”
萧权听着他这般不客气的话,难得轻笑了起来。
虽然百里长鸣处处对百里轩不客气,极尽吐槽,可却能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疼百里轩。
否则以医谷的规矩,连当年永贞帝派人去请都被拦在了外面,闯进谷里的死了大半,甚至险些派兵围剿医谷都没能让百里长鸣松口入京替萧元竺诊病,如今的百里长鸣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大老远从医谷出来,来到京城,只为了替冯乔看诊?
“你很疼你弟弟。”萧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