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正妃罚你了?”钱嬷嬷厉声道。
杏红摇摇头刚准备说没有,门外就传来燕琴的声音。
“谁说我们娘娘罚她了,是她自己行事莽撞站立不稳才摔了手脚,我们娘娘好心好意的来看侧妃娘娘,你们就是这么污蔑我们澄碧院的?”
钱嬷嬷和柳慧如都是脸色瞬变,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边的帘子便被再次打了开来。
燕琴撩着帘子站在门口,低声道:“娘娘小心脚下。”
董氏抬脚走了进来,就见到斜倚在床头尚未来得及起身的柳慧如。
柳慧如的长相偏艳丽,寻常也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可是此时她却只是穿着一袭白色单衣,脸色微有些发白,乌黑的长发就那般披在身后,端端一副惹人心疼的弱柳之姿。
柳慧如慌乱间便直接起身:“姐姐怎么过来了…”
董氏眼底划过抹冷色,她不过来,怎能亲眼瞧见这一出?
董氏面上不动声色,上前伸手压了压柳慧如起身的动作:“我就是听你的丫头说你不舒坦,所以过来瞧瞧,你身子不爽就不必起了,这般折腾,你腹中的小皇孙哪能受得住。”
柳慧如听着董氏的话脸色微白,手拢在被子下方低声道:“多谢姐姐体谅。”顿了片刻又说道:“方才钱嬷嬷的话并非是怀疑姐姐,她只是怕杏红不懂事冲撞了你。”
“我懂得,妹妹温柔可人,怎能做出让身边下人污蔑主母的事情来?”
董氏淡声说完,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她僵掉的神色似的,继续道:“只是她毕竟是你身边的人,妹妹还是要约束着些好,否则若再说出这种话来,反倒是会让人以为,妹妹素日里便对我有所不满,所以下人才敢这般言辞不敬。”
原本该有的喜宴,敬茶,谢恩,礼客……通通都被大皇子以她有孕在身不易操劳为由全数取消。
而柳家那头,除了父亲母亲给她置办了些东西,就连祖父对她也只不过是交代了几句,连半盏喜庆的灯笼都未曾挂过。
可是冯乔呢?
自从赐婚圣旨下来之后,京中之人虽然笑话荣安伯府和镇远侯府仇家结亲,都说她嫁过去后定然不好过,可是宫中的赏赐却是如流水而至从未曾断过,而镇远侯府那边就算再不喜欢她,可表面上却也得尽心操办大婚的事情。
据说冯蕲州为了冯乔的婚事,几乎将整个荣安伯府都陪了上去,而镇远侯府那边的聘礼,为了不输脸面也跟赌着一口似得,据说那聘礼单子比寻常王公之家娶亲还要多出数倍来。
如今整个京中,原本那些嘲笑之人对冯乔都是眼红不已,毕竟联姻之事谁家都有,可又有哪个女子出嫁时能有她这般荣光,几乎能越过了公主的行头。
将来她嫁入镇远侯府之后,就算那边的人不待见她,有那么多东西握在手中,镇远侯府又能将她如何?
只要她生下了嫡长子,牢牢将侯夫人的位置把持着,那镇远侯府将来便是她儿子的,而冯乔有冯蕲州依仗,有陛下赐婚的旨意,那镇远侯府又怎敢在明面上如何欺她?
柳慧如想到冯乔的事情眼中满是妒意,原本还曾有过感激她在济云寺相救的心思,经过这么长时间在大皇子府中的冷待,也都通通化成了怨恨。
如果不是冯乔多管闲事,她怎会落得今日地步?
柳慧如伸手摸了摸还未显怀的小腹,眼中早已经没了当日的欢喜。
她忍不住低声道:“嬷嬷,你说殿下会来吗,他对我如此不喜,从我入府之后便不曾来见过我,说不定,他根本就不在意这孩子……”
“小姐休得胡言,这孩子是殿下的亲骨肉,他怎能不在意?”
钱嬷嬷跟着柳慧如的母亲好些年,更是看着柳慧如长大,她听着柳慧如的话紧紧皱着眉。
“大殿下对您就算有些误会,可是你腹中毕竟怀着他的孩子,他就算再不顾忌于您,也得顾着您腹中的孩子,还有你身后的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