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研有着与冷漠外表不同的温柔内心,释怀道:“我知道你肯定等得很焦急,我之前问过和修研,他说没什么大事,我才以为外界没有问题,专心致志地解决精神世界里的问题。”
他在心底记了和修研一笔。
和修研在大海神社世界里委屈巴巴地踹了一脚木柱,他联系不上金木研,金木研单方面掐断了他的交流,说是要让彼此冷静几天。
金木研厌恶极了和修家的行为,对月山习保证道。
“你放心,我会救出月山家的。”
“我相信你。”
月山习没有打击他,若是连金木都做不到,那么其他人就更做不到了。
金木研总算露出了一丝放松下来的笑意。
他凑近金木研说道:“金木,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能让我和你睡在一起吗?”在得到对方的同意后,他掀开毯子的一角,在床上搂住了穿着黑色睡衣的金木研,薄薄的丝绸完全无法抵挡体温,比直接接触皮肤要增添保守与暧昧。
“我们有了结婚证书。”
在金木研心脏漏跳一拍的情况下,月山习与他咬耳朵说秘密,声音里蕴含着撒糖般的柔情,“虽然目前没有法律效力,得不到保障,但是那是以我和你的名字,正正经经通过一定的程序批下来的东西。”
只要金木研改姓回去,那张证明就会生效。
月山习以为金木会惊讶拒绝,然而对方只是安静地倾听他说话,黑灰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清晰得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欣喜。
“金木,你不反对吗?”
“选择和你在一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金木研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自信,微微一笑,沉淀着诸多变故下的寂静之美。他不是那种见多了人世间丑陋就不敢付出感情的人,“只是没想到月山伯父这么厉害,我失忆前没有通过的同性法案,竟然在这几年成功了。”
月山习在他的回答下,收获的激动与喜悦胜过得知结婚的那一刻。
“金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请给我一些时间,只要能够联系上父亲,我一定给我们举办婚礼!”
“……你想得太远了。”
金木研被他抱得很紧,想吐槽他,又被对方语气里隐藏的踌躇刺伤心扉。
“金木,你家人不接受我。”
“别管他们。”
金木研用掌心按住月山习的双眼,亲吻对方的脸颊,“我只和你在一起。”
这是世上最平凡朴实的一句告白了。
房间里,寻常恋人早就支撑不下去的坎坷,也没有打碎两人之间的坚持。月山习把所有的爱给了金木研,其中不止有对美食珍馐的追逐、对独眼喰种的迷恋,随着了解的加深,最多的是他与金木研这个人的情投意合。
他亲眼见证着他的成长,看着他褪去青涩,在磨难中苏醒。
“我想吻你。”
“等下,我让培荣别进来。”
金木研多少明白他们之间需要恋人的温存。
感情不是单方面的执着能够维系的,更需要他们自己的经营。
月山习一直等着他的绝望悲痛,也在金木研的吻下愈合了心灵的伤口,金木研的睫毛颤了颤,在对方充盈着爱意的视线中放下了折磨自己的自责。
他其实并非一无所有。
最少,他有月山习对自己永不放弃的感情。
何其幸运啊。
月山习当天晚上就睡在金木研身边陪他,没打算离开,相原培荣老老实实地禀报给了家主大人,和修常吉掀了掀眼皮,没怎么在意的“嗯”了一声。
相原培荣为家主大人的镇定五体投地。
研大人喜欢男人,对家主大人来说竟然是小事一件!
政大人估计得哭晕过去了。
“你明天在和修邸给我看住研,别让他放月山习出去。”和修常吉没有要求相原培荣监视孙子,只是让他为和修邸的宁静献出一份力量。相原培荣一脸“您高估我了”的表情,令和修常吉气恼地说道:“算了,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老老实实跟在研身边,出了事情再禀报我。”
“是。”相原培荣乖乖应下。
忽然,和修常吉意识到这个人也帮研打过掩护。
“相原,你之前是不是知道研和月山习的关系?给我老实交代!”
“……”
这把火怎么会烧到自己身上?!
相原培荣发白的脸色出卖了他的心思,战战兢兢地抬头去看家主大人。和修常吉用想把他撕碎了的目光盯着他,“你这样的忠心……很不错啊。”
忍下这口气,和修常吉不想动研的属下,“给我滚!”
相原培荣火速溜走。
和修常吉一个人站在外宅的窗户前,突然有种疲惫的感觉,不把这件事情在周末的时候解决掉,周一都没有办法安心去上班。
他的心底有一丝丝家宅不宁带来的后悔,然后又被他掐灭了。
事已成定局,绝不后悔!
第六百一十二章
“研醒了,父亲不去见他吗?”
和修吉时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问道。
和修家的父子俩站在废墟前,看着在喰种仆人的帮忙下迅速被整理出来的资料与保险箱,这些都是他们放在和修邸的重要物品。
和修常吉没好气地说道:“我去做什么?惹他再自杀吗?”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总是和研吵起来。”和修吉时在谈论家事上,没有太惧怕自己的父亲。相反,因为父亲三番五次失手激怒金木研,他第一次发现父亲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这让对方更像个寻常的古板老人。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和修常吉硬邦邦地回答。
“父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您对他有点像对那伽拉桀。”和修吉时说道,“研不是那伽拉桀,他不恨和修家,也不是无法接受和修家的黑暗,您用迫使他臣服的方式对待他,有点过分。”
和修常吉脸色微变,“我要是待他如那伽拉桀,你以为他能活下来?”
不可否认,金木研的叛逆与那伽拉桀一样棘手。
“而且……我没打算让他臣服,只是希望他能够……”
白发老者恨恨地说道,“把我当亲人,他对浅岗家那些人都能包容,为什么就是不肯对我好声好气地说话,每次都非要和我对着干!”
和修吉时弄懂了他的想法,哭笑不得道:“您太强硬了。”
和修常吉的恼意散去,叹了一口气。
还能怎么样。
本想在金木研苏醒前解决掉月山家,回头再好好安抚对方,结果事情留了一个尾巴,让自己陷入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地。
“父亲,要见月山习吗?这是唯一能阻止研自杀的办法了。”
“我怕我想杀了他。”
“……我去吧。”
和修吉时摇头,真心不敢恭维父亲的臭脾气。
地牢里。
和修吉时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一天混乱平息的尾声。
他先是看了看旧多二福,见对方惊讶,竖起手指让弟弟保持安静。随后他走向月山习的地牢,曾经在宴会上见过的紫发青年坐在角落浅憩,华贵的发丝在监狱的生活中变得暗淡许多,白色的狱服衬托着对方修长的身材。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等一的好皮相。
政输的不冤。
和修吉时上下打量对方,心底怀念着自己儿子年轻时候的长相,其实政长得不差,就是年纪大了一些后就疏于外表上的打理,身材也因为肌肉变得魁梧起来。
他的上下打量,还是惊动了在休息的月山习。
月山习张开眼帘就看见了g局长,瞳孔不自然的一缩,迅速冷静下来。
“和修……吉时?”
“以你的辈分,称呼我应该加上敬称。”
和修吉时不愧是和修家的良心,眼神温和,没有厌恶月山习喰种的身份。一来是月山家没了,敌意便自然化解,二来对方是侄子喜欢的人,他想要改善和修家与金木研的关系,少不了要从月山习这里下手。
“……”
月山习的嘴唇动了动,掩去眸中的负面情绪。
他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敌人。
在隔壁牢房里的旧多二福笑眯眯地观察两人,被关押在这里很无聊,偶尔看一看和修家内部的八卦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月山家的事情,以我的立场无法说什么。”和修吉时明白月山习在介怀什么,来的目标也是为了解释清楚,“但是关于死的那位年轻的女性,我可以告诉你,即使没有v组织动手,对方也会随着时间而死去。”
“她的腹部内脏不属于她自己,大脑神经遭到破坏,身体在生前受到过极大的折磨,死亡对她而言是一场解脱。”
“我可以告诉你改造她的人是谁,是独眼之枭,间接导致她的死亡这点,我代表和修家对你感到抱歉,希望你能够谅解,我们之前毕竟是对立关系。”
和修吉时的话令月山习的眼中闪过痛恨和哀恸。
独眼之枭!
无法去恨金木研的家族,他就只能把这份无法存放的恨意对准独眼之枭,否则胸腔里舔舐心脏的怒火快要把他自己燃烧殆尽了。
和修吉时见目的达到,又说道:“研很在乎你,他一回来就要父亲放过月山家,可是父亲没有办法同意,研就和父亲闹翻了。”他换上严厉的语气,“我无法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你真的喜欢研,就不该让他为了你伤害自己,我此次前来是希望你阻止研威胁父亲,你要是能办到,我现在就放你去见他。”
月山习听着他委婉含蓄的说法,心中大震,知道利世说的是真的。
金木为他自残了!
他瞬间忘记家族破灭带来的悲伤,对金木的亲人质问道:“你们不是在金木身边吗?为什么看着他伤害自己!”
和修吉时冷静地说道:“他要伤害自己,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人不爱惜自己,他人也只能心痛。
月山习猛地站起身:“让我去见他。”
“可以。”和修吉时补充了一个条件,“以防万一,你可以替我告诉研,他要是伤害自己,我就让你受到同等的伤害。”
说完,他注视月山习的目光多出一抹和修家的人都有的冷酷。
“别让我失望。”
一个月山习不算什么,可影响到研的安危就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