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腰腹部受伤不轻吧——?
在犹豫不到半秒钟之后,他撑起伞跑了过去,“有马先生,你的伞太小了。”
又是一道炽亮的闪电冲击视网膜。
眼前雪白一片。
有马贵将的右眼失去光明,左眼半睁,腹部在阴雨天增加了一份疼痛感。雨水从他的头发上滑落,他在暴雨和闪电的交织下,勉强看见少年奔跑过来的模样。
闪电划破天空时,看上去黑发都白了呢。
金木君。
金木研浑然不知道有马贵将的念头,把男人护送到旁边的公寓门口。
他看着没有沾到水的公务包,认真地说道:“身体更重要。”
工作狂都是不要命的人。
有马贵将把眼镜拿下来,用手擦拭镜片上的水雾,白发湿漉漉地黏在一起,让他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他还是开口道谢了,“多谢金木君了,没有你的雨伞,我的东西得湿透了。”
金木研对这种举手之劳没太在意,小声地说道:“有马先生,我有一个朋友很崇拜你,并且他下半年想要参加g的考试,我能带他来拜访你吗?”
有马贵将瞥见他刚从学校回来的打扮,“我周末有空,你可以带他来。”
这段日子都划入他的养伤时间,不需要熬夜,也没有周末的加班任务。喰种对策局本部的同事都要求给他放假,然而他自己拒绝了,认为这些伤势不足以让他失去战斗力。
金木研感谢道:“谢谢有马先生。”
“晚安。”有马贵将笑了笑,说了一句告别的话,走入了公寓里。
金木研再次体会到当人类的好处,只要抓住机会,他和英都有可能得到有马贵将的指导!
这么一想,他觉得眼前的暴雨都没那么讨厌了,撑起伞返回自己的住所。
在公寓里,金木研用毛巾擦拭头发,从洗浴室里出来,电灯打开,客厅亮若白昼,电视机调到新闻的频道。在一旁,热水器和热水壶都烧着水,他觉得两位同住的学长回来后肯定会淋湿。
过了半个小时,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不二周助和凤长太郎一同回来,钥匙插进门锁,他们终于抵达了公寓。
“啊,好大的雨。”
“幸好回来了,不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到处都是避雨的人。”
两人的低声交流含着笑意,然后换好拖鞋,走入客厅,一眼便看见坐在沙发上浑身清爽的金木研。
金木研捧着热咖啡在看电视,回头看去,“不二学长,凤学长,浴室里有热水。”
不二周助愉快道:“能洗澡就好。”
还是学弟贴心。
凤长太郎从不二周助的身后走出来,好奇地问道:“金木君回来了多久?”
金木研说道:“比你们早半个小时。”
不二周助把重要物品都放到干净的桌子上,钱包滴着水,闻言想起了邻居让他带的慰问。
“金木君,你的身体好了一些吗?”
“我已经康复了。”
金木研以为他怕自己淋雨生病,温和腼腆地回答。
不二周助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物品,“你是不是和隔壁的有马先生认识?他看上去很关心你,还让我代他向你问好。”金木研把有马贵将的行为当做客套,没有意外,“我和有马先生见面的次数不多,关系还好,大概是有马先生上次被我的情况吓了一跳。”
他也和不二周助那样想到了急性肠胃炎的那一次,他在有马贵将面前呕吐。
可是,不二周助的话给了他致命的一击:“是吗?我觉得不太像,他还询问我你昨晚回来的时间。”
窗户外雷声轰隆,金木研的脸色白了个彻底。
“……”
他猜到了不二周助会怎么回答。
半晌——
金木研端起咖啡杯,垂眸轻抿一口,缓解身上攀升的凉意,“我知道了。”
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不二周助没再说话,蓝眸一闪而逝,隐晦的担忧对方。从有马贵将和金木研不对劲的反应之中,他哪里看不出两人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有事可以找我们。”不二周助去了二楼的洗浴室。
凤长太郎感觉气氛不对,摸不清头脑,“呃,晚安,金木君,我也上楼了。”
一楼的客厅里只剩下金木研。
沙发上,黑发少年的手指收紧,咖啡杯捏碎在掌心中。
褐色的温热液体从指缝里流出,泛起香醇可口的气味,宛如血液一样芬芳却苦涩到心头。
——被发现了。
{}无弹窗第五十八章
迹部景吾放下手,冷冷地说道:“月山学长,需要我和你的父亲沟通一下这件事情吗?”
从小到大认识的下场,就是他威胁起对方毫不犹豫。
“随意。”
月山习摆出无所谓的态度。
迹部景吾反应过来,月山家这一代家主有多宠儿子,月山习小时候完全不懂伪装,性格冷漠,为了好玩干的坏事数不胜数,他根本就没听说过对方受到过什么惩罚。
“金木君,是我唐突了。”月山习面向金木研道歉,眼神里的歉意发自内心。这一瞬间的态度转变,仿佛从危机四伏的寒冬森林,变成了春暖花开的伊甸园,让人感慨豪门子弟的变脸速度一流。
他甚至弯下了一部分腰,身体前倾,优雅如执着花追求美人的绅士。
“请原谅我一时情难自禁。”
“……”
金木研被他肉麻到再次向迹部景吾求救,在普通人状态下,他没有办法揍人啊。
迹部景吾直接赶人:“行了,月山习,你不要拽什么文艺腔调了,从我的办公室里出去,东大的风气虽然开放,但还没有开放到可以接受你的感情的地步。”
月山习抬眸看迹部景吾,目光冷冽,“迹部君。”
麻烦你不要捣乱。
迹部景吾对他的警告嗤之以鼻,“你如果现在还有理智,就知道你的行为有多糟糕和放肆。”
追着人跑到他的办公室,这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月山习心中一个咯噔,再看了看金木研一脸戒备的表情,“好吧,这次是我的错。”
“你既然闲着没事做,五月祭的调动工作就交给你了,作为你乱闯我办公室的代价。”迹部景吾没有轻易放过他,“身为大四的学长,我相信很多学姐和学妹会希望看见你在五月祭上一展风姿。”
一句话:给我忙到死去!
迹部景吾做出决定后,浑身都是绝对锋锐的霸道,气氛压抑下来!
想反抗他。
就必须拿出足够强有力的理由!
很遗憾,性骚扰了金木研的月山习暂时理亏,再加上金木研完全不想靠近他,他只能内心郁闷。整理了一番情绪,他微微颔首,领下任务,“迹部君这么拜托,我当然不会拒绝。”
在踏出办公室前,月山习委屈地看了金木研一眼,仿佛在说“我不会放弃的”。
金木研胃疼。
你委屈个什么啊,你还记得你是喰种吗!
“和月山习保持距离,他想得到什么东西就会用尽手段。”在没了月山习后,迹部景吾少有的严肃下来,与金木研对视,“我不是看不顺眼月山习才这么说,他的个性就是如此,碰到喜欢的东西就幼稚得要命,要是你自身无法解决的麻烦,不要怕影响我,直接打电话,我会想办法拦住他。”
金木研听出了一点名堂,“迹部哥很了解他?”
迹部景吾的表情无法形容,反正就是一个大写的糟心,“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算是世交。”
金木研顿时佩服无比。
迹部景吾,你不愧是站在东大几万名学生顶端的男人!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让我觉得我过去很惨一样。”迹部景吾不承认自己心累,“月山习在其他人面前会维护一下形象,私底下就——算了,你和他见面的时候最好不要单独相处。”
说完这些年掌握的技巧,他让金木研出去,“我有事没做完,你去宣传部待着,入见惠的手腕和背景不差,月山习看在她的面子上多少不敢动你。”
在迹部景吾看来,月山习会突然追求一个男孩子——纯属脑子突然抽风了而已。
熬过一段时间的新鲜感就好。
面对迹部景吾的冷静态度,金木研没有把月山习的执着原因说出来。月山习把他当白发喰种来追求,在没有把他啃成骨架子之前,这个宁可杀错都不放过的美食家都不会失去兴趣。
真麻烦,他对月山习动不了多少杀意。
更多的是无力。
月山习坑过他,也曾帮过他,功过相抵,美食家从来不是他的敌人。
走去宣传部的路上,金木研喃道:“你也好意思说是藏在我枕边的短剑,这分明是要我睡都睡不安心啊。”
谁家的短剑会对他流口水?
下午剩余的时间里,金木研一头扑入各类宣传工作里,入见惠使唤起他来一点都不客气,美其名曰是锻炼工作能力。在金木研不知道的时候,入见惠接了迹部景吾的电话,他们敬爱的学生会长提醒他,让对方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东西,认认真真在宣传部工作就可以了。
入见惠完美地达成了会长的愿望,只是苦了金木研,他不擅长人际交往,宣传部的工作就是戳在他的短板上。在各种工作的逼迫下,他不得不走出自己蜗居已久的小圈子,以新的精神面貌进入其他人的眼帘。
大一学生代表这个名头,在他接触各种人后才发现不是一般的好用。
东大敬佩强者,服从强者。
他是第一。
他就有资格让那些同样优秀的学长和学姐们另眼相待。
在金木研忙得不可开交的期间,永近英良很放心,那个迹部学长怎么看都无比靠谱,学生会是一个锻炼人的好地方,他也有意让小金木进去脱一层皮——啊不对,是脱胎换骨。
帮学长画了一个五月祭的图案后,金发少年偷个懒,笑嘻嘻地跑去几个学姐聊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