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话,典满也在同时开口:“我爹根本就不怕光膀子,经常在家里还光着身子,欺负我娘呢!”
正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桌边围坐的众人陡然发出大笑,就连喜静的阎柔也忍不住咧嘴笑出声,随即,典满抬起头望了望僵立的巨汉:“爹……你看孩儿说的好不好?就把手中这碗酒给我喝……一口。”
“滚一边去……回去再收拾你。”典韦瞪他一眼,大抵不是战场那般凶神恶煞,典满见父亲脸色不对,朝后迈开腿,跑去女眷坐的那一桌。
李恪抱着一坛酒刚给旁边一桌倒上,走过来看到典韦表情,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还是别让你儿子当大将了,跟你一个德行。”
……
屋檐下,公孙止一边与李儒谈话,一边看着庭院里热闹的宴席,说话中谈到的还是关于南面的局势,毕竟战事很快就要摆到桌面上了,军队训练的怎样,上谷郡接受了袁绍的赎粮,能不能让数十万俘虏安顿下来,甚至军粮的筹集问题,都要事先推论无数遍,不然真要动兵的那天,到时候少了一环,对于出兵将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工坊那边的装备让陈田旺再加紧赶制一批出来,当初吕布的并州铁骑,闲置了一段时间,重新要拉起训练,熟悉装备还需要一段时间,但眼下兵锋逼迫的越来越急,就算袁绍、曹操在等待我这边的动静,也只怕到时候紧张的局势崩断,超出我们之前推演的那般,事情就难办了。”
“主公说的是,不过陈田旺那边的甲胄兵器是一个问题,但行军粮草还是需要等一段时间,这次不光是骑兵,就连幽燕步卒也要调集起来,是上谷郡这七八年来从未过的大阵仗,总的要给王烈一些时间筹备……”
二人正在谈论事情的时候,院外祝公道带着一份消息穿过热闹的庭院,过来这边。
“主公,蹇管事有消息过来,他说,甄宓想要见您。”
翻过年关,北方冻寒渐渐过去,延绵的太行山脉露出了些许点点葱绿的景色,蜿蜒山路正在修缮,靠着太行这条直通南北的商道吃饭、谋得利润的商队,在这几年里迅速发展出更大的规模,冰雪化冻后,物资的流通又将他们手中形成,人数最多的时候,这条山路上,拥挤下两三万的数量,马车、商贩、护院蜿蜒数百里之长。当黄河两岸,袁绍与曹操展开对峙,这样紧张的局势里,依然没有阻断尝惯甜头的人们去边境来回倒卖暴利。
随着辽东战事平定,公孙止麾下大小将领也俱都得到了封赏,上表朝廷的表奏回来,赵云提为威虏将军、于毒依旧是上党太守兼讨寇将军,徐荣擢升雁门郡太守、步兵校尉(四品);牵招、阎柔从杂号将军擢为振威、振武,一直拱卫中军的典韦也破例提为武卫将军,而李恪领中护军,与典韦一起执掌近卫狼骑……至于这一仗中,‘砍’厥机人头的潘凤,穿上甲胄外罩一件红色喜袍准备成亲了。
翻新的宅子里热闹非凡起来。
二月十八这天,利于嫁娶,婚事办的并不算浓重,这也是香莲提的要求,虽说是蔡琰身边近侍,但终归是一名丫鬟出身,太过招摇也怕人说闲话,而且能嫁给潘凤做一名正妻,她心里已是非常满足了,对于这个要求,沉浸在喜庆中的潘凤自然不会拒绝,简简单单的邀请军中将领,和衙门里的官吏过来,摆上个一二十桌,至于城中商贾、豪绅,便是没有请。
然而进门挂礼的人却是踏破了门槛,毕竟都知道潘凤乃是公孙止麾下出了名的福将,就算无事相求,也要过来沾沾这份福气,送了礼,留下名字,但是像刚刚晋为中护军的李恪,大咧咧的绕过挂礼单的房门,径直就走了进去。
看到迎面而来那道膀大腰圆的人影,李恪插着手上下打量他,叫了出来:“一身大红就算了,里面还穿甲胄干什么,难道晚上有仗要打?”
“……军伍出身,怎能不穿甲胄?”潘凤瞪了瞪他,有看了对方两手空空,“今日我大喜,你这样好意思过来……”说的时候,门口,牵招带着抱两三岁大孩童的杜氏和十岁的秦朗走从门口进来,潘凤说了句后,连忙迎上去招呼他们。
后面,李恪撇撇嘴,轻轻摩挲下颔浅浅的胡渣,想了一下,嘀咕:“今晚上,大不了帮你一起打仗,谁让我这么讲义气。”
院门那边,过来的人越发多了,外面有人陡然高喧:“北地都督驾到——”连忙与人拱手道谢的潘凤,笑容大盛,提着袍摆小跑着上了石阶朝门外,正大步而来的高大身影拱手:“潘凤拜见主公!”
“今日你大喜,这里便是你最大,就不用招呼我了。”公孙止不是太过讲究的,拍拍对方肩膀,便是朝里面进去,周围原本落座的人纷纷起身迎上来见礼。护卫身侧的典韦,夹着一只酒坛,用力拍了两下:“新郎官,恭喜恭喜,终于成亲了,等会儿记得过来把酒喝了。”
“同喜同喜…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