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芳摇了摇头,没说话。林凤祥抱怨道:“这萧军师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啊?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杀过去?”
就在林凤祥抱怨的时候,在清军背后出现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很奇怪,虽然他们也是用包着头巾,蓄发短衫,但颜色却很不统一,蓝的、灰的、黄的什么色的都有。手里的武器也是百花齐放,很多都是农具,镰刀斧头粪叉子各式各样,但他们的军旗确是太平军萧朝贵的军旗。
“大人,发匪们从我们的背后打过来了!”苏保德连滚带爬地过来报告,这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可能,这发匪难道有翅膀,还能飞过来不成?”阿尔精阿根本不信,他放下手里的饭,出了营房向苏保德报告的地方望去。“坏了,还真是太平军的军旗,只是服装有点奇怪,并不统一,但人数不少,大约有两千人左右。”
“苏保德,你带着团练先去抵挡一阵。”阿尔精阿心里也有些慌张,这么多太平军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一点都不知情。
“是。”苏保德苦着脸领命退下。
阿尔精阿又吩咐随从:“让炮队把炮口转过来,先打退这帮杂牌军。”阿尔精尔把这支武装定义为太平军的杂牌军。
其实他猜得没错,这支武装是永安边界大黎山区的拜上帝教教众。因为地处山区离金田也远,所以他们得到起义信息的时间就比其他队伍晚了很多天。等到后面好不容易组织起来,清军已经占据了通向金田的要道,他们过不去,只能暂时驻扎在大黎等待时机,这支队伍从一开始的两三百人,随着饥民们的不断加入,到了今天已经发展到了两千多人。为首的人叫黄益芸,是当地一名四十多岁的赤脚医生,起义前在紫荆山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是拜上帝教的老兄弟,和洪秀全、冯元山、杨秀清、萧朝贵等人都是熟人。
黄益芸看病能力强,但论到带兵打仗,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如果是一两百人他还尚能把握,但现在这么大的阵仗必须让萧朝贵过来指挥才能确保胜利,所以黄益芸让亲信给萧朝贵带话,让他来带领这支两千多人的队伍。
“大人,那对岸的太平军怎么办?”随从不放心,提醒了一句。
“笨蛋,他们连浮桥还没准备好,想要过江还得好一阵子,咱们先把身后的发匪解决掉。”阿尔精阿对着随从叫骂道。
随从不敢回嘴,连忙退了出去。
“轰轰轰。”清军的大炮响了,那只“杂牌军”果然畏惧大炮的火力,逐渐往后退却,不敢上前。但明眼人可以看出,他们不是不敢上,而是如同野兽捕食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清军的大炮得意洋洋嚣张了好一会。等到几轮后,大炮一停。“杂牌军”的土炮响了,不过不是进攻清军,而是像在发射什么信号。
桂江上壮观的一幕出现了,一百多条小木船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他们密集地靠在一起,彼此之间只有一两米远,在渡口中间排成了十几行,放下锚后停在了江面上。这些船原本是大黎教众准备去金田用的,想不到在会在今天这样使用。
“弟兄们,把你们手里的木板放在船之间,搭成浮桥冲过去啊。”杨小山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大声吼叫道。
在这一刻,所有人终于懂了,原来事先准备的长木板是这个作用。众多小木船如同“桥墩”,而这长木板就是为了铺成“桥面”用的。
李开芳立刻带着人冲了上去,积蓄了这么长时间的士气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长木板一路铺过去,走在上面稳得不行,这过江的效率大大提高了。
阿尔精阿看到江面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他万万没想到太平军还会玩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