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则休要无礼,云弟来我府上,从来不需要通报。”曹昂很是意外的看了眼于禁,转瞬似乎就猜到了几分,于是赶紧出来打了个圆场。
袁云依然保持着笑容,扫了眼于禁后,才对着曹昂一礼,道:“世子,今日前来是有些河道上的事情需要与你商议。”
于禁听袁云如此说,更加紧张了几分,刚想说话却被曹昂挥了挥手阻止,只听曹昂笑道:“能让云弟关心的事情,那必然就是大事,不知这河道上又出了什么麻烦?”
袁云悠然一笑,道:“近期大河的南侧正在修建水渠,不知道世子了解否?”
曹昂点头道:“文则事先已经说过,那边灌溉还有些麻烦,等这些水渠建好,自然会福泽很多人家,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袁云再次一笑,道:“这倒是,毕竟于禁将军在洛阳的产业,大部分都在河道南侧,这次一旦水渠修建好了,你们家该最是高兴吧。”
“休要胡言,我于禁做事向来磊落,虽然我家在那边有很多土地,但是水渠修建好了,又不是仅仅对我一家有帮助。”于禁说完,一脸都是怒容。
曹昂听于禁如此说,心中不由一怔,因为之前于禁并没有告知此事,现在看来说他没有一点私心,那时断无可能的,不过水渠修建确实可以福利很多人,其中有些贪私也就无所谓了。
想完,曹昂说道:“既然水渠修建对很多人家都是好事,这件事情落实下去也就没了什么弊端。”
袁云摇了摇头,道:“先不说弊端,我只是觉得这次修建水渠没有详细的调查,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动工了,这样必然会留下隐患,所以才来告知世子,还是应该仔细调查了以后,才让人安稳些,毕竟河道南侧可是有五六万亩的良田。”
于禁见曹昂不打算追究自己,顿时放心了下来,再听到袁云还在坚持,不由就哼了一声,道:“修建水渠只有好处,还需要调查什么,袁候这般阻挠,难道是见我家收益,心中嫉妒不成?”
曹昂听于禁如此说,才稍微打量了一下袁云,想起这个云弟的小气鬼性格,不由苦笑一声,道:“都是为了洛阳发展有好处的事情,所以也不用争执,既然云弟说要调查一下,那就各退一步,此事交给于禁将军去完成就是。”
袁云听曹昂如此说,立刻抱拳对着于禁说道:“那就有劳于禁将军了。”
于禁很没好奇的再次哼了一声,却没有任何话回复,显得十分无礼,此刻他心里却也做了打算,袁云这么跳出来阻挠水渠的建设,就是因为他们于家在那边有很多产业,有了这个想法,让他去调查什么的,简直就是个笑话,而且还立刻做了决定,不仅不去调查,还要加快施工的进度才好。
袁云交代完了这件事情后,就再没打算停留,跟曹昂告辞一声便离开了书房,因为书房的桌几上摆放了很多军事战略地图,于禁与曹昂必然是在商议一些军伍的事情,而如今他袁云却被分派去只管农事,这等军机的事情,就不是他可以染指的了。
半月很快就飞快的流过了,然后袁云在一个清晨听到了一则消息,河道南侧决堤了,大水直接洗刷了几万亩的农田,导致好几个大户人家都损失惨重,其中最倒霉的自然就是于禁家的产业。
袁云第一次看见于禁时,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各种猜想都不正确,本来以为眼前这位拥有一副鹰钩鼻的男子,会是一个善于使用阴谋诡计的人物,结果与猜想的大相径庭。
之前诸葛亮调查过于禁后,说此人贪恋功名,对于权利拥有无限的欲望,除此之外他也是一名悍将,在曹操之前的战斗中,他几乎参加了所有战役,而且曹操攻他便是先锋,曹操退他便会垫后,算是一员不可多得猛将,只是这人在人缘关系方面却显得十分糟糕。
在曹操的阵营内,不待见于禁的人非常之多,除了军队中的同僚不喜欢于禁,连文官系统内也有很多人讨厌他,所以曹操在衡量了利弊后,绝对将于禁这个不受本部待见的人送来曹昂名下。
而于禁也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于是在接道命令后,立刻便动身离开了曹操身边,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于禁这人比较寡恩,是个十分重利之徒。
当时听到于禁人际关系如此糟糕,袁云还觉得有些偏颇,可是现在看到了本人,立刻确定了诸葛亮所言果然不假,于禁这人兴许在战阵上还是员猛人,但是在政治斗争之中,他甚至还不如曹仁。
于禁就这么挡在了曹昂的官邸门口,根本不让袁云进去,只说需要通报世子,这样的做法就是好不给面子,因为袁云过去来曹昂的官邸,从来是长驱直入的。
看着如此模样的于禁,袁云心中顿时高兴了起来,眼前不是位阴险狡诈的家伙,那么对付起来也就轻松很多了。
想完,袁云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听于禁将军的,本侯在这里等待便是。”
于禁闻言哼了一声,道:“规矩就是规矩,听闻袁候在洛阳经常胡作非为,却没有人站出来弹劾,如今多有不同,既然我于禁来了,以后袁候最好好自为之。”
袁云呵呵一笑,再次点头道:“于禁将军教训的是,本侯自然会多加注意一二。”
于禁见袁云服软,脸色立刻浮现出了一股子傲慢,冷冷甩下一句“慢慢等吧。”然后就命人关上了大院的院门,给了袁云一个十分难下的台阶。
小六和石沉这会已经眉头紧皱,对于于禁的做法大为不满,只是看见袁云一直和颜悦色的,也只能选择忍耐,毕竟在于禁这样的大将面前,他们是没有说话资格的。
“于禁现在倒是越来越会摆官架子了,奶奶的,当年老子当兵时,他不过是一员偏将,现在有点身份了就变成这般模样了,气煞人也。”石沉骂完,立刻对着地板吐了口浓痰。
袁云依然满脸笑意,站在车架的边上摇着手中的折扇,完全就好像不被羞辱的人不是他。
袁云的反应立刻引起了小六的注意,因为自家主公是个什么德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可是一拳就将许攸的门牙给打掉了两颗,今日怎么会突然就蔫了?
“主公这是打算……”小六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袁云听小六询问,笑眯眯的回道:“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