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阳大惊,这家伙难道知晓此事?还是说,他知晓其中的内情?
不对啊,自己知晓的可是第一手资料,而且是谢家密营当中的消息啊!怎么会有错?一定不会!
但他看向谢迁时,却发现,谢迁一脸失望地瞅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李侍郎,缓缓点头,“李大人尽管道来!”
谢元阳一看谢迁的态度,瞬间了然,原来,自己所知也不过是细枝末节,其中必然另有内情,否则,谢阁老绝对不会是这般态度。不由得,他心中一沉。
然而,此时哪还有人看他,一个个眼中闪烁着奇怪的光芒,望向李侍郎,毕竟,连这位谢家的嫡系谢元阳都不知晓的内情,李侍郎怎么会知晓?难道,这家伙还有不为人知的关系网?
一时间,大家心中百转千回,细思着下去之后与李侍郎再拉拉关系,至于之前他们对李侍郎的鄙夷,早已经被他们丢到了脑后!利益在前,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不管他们如何想,李侍郎自然不会关心,得到了谢迁的许可,缓缓道,“其实,下官得到的消息是,”
说着,他看看谢元阳,见其一脸的沮丧,心中闪过一念头。
虽然,他有些恃才傲物,但他也不是笨蛋,毕竟,读过那么多年的书,岂能没有一点城府,只不过,这些家伙尽都是一些谄媚之人,他不屑与之为伍,才那般表现,但这位谢元阳却是不同。
虽然刚才谢迁对谢元阳的论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他却看出来,如果没有希望,哪来的失望!
显然,谢迁对这位族人关照有加,而且希望肯定颇大,否则他怎么会如此表现呢?
故而,此时向这位谢家人卖个好,也算是一种投资吧!
想及此,他微微一笑,“之前所发生之事正如谢大人所言,毫无出入!”
啊!这下,不只是旁边的众人有些吃惊,就连谢迁都有些吃惊了!
要知道,之胶这家伙表现得可是那般的高傲,好似与众人不屑为伍,此时怎么会变了一番模样,居然向谢元阳示好。
而旁边正沮丧无比的谢元阳一听也是为之一愣,他作梦也没想到,这个平时高傲的家伙居然会向自己示好,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李侍郎却也不会做得太过份,否则,就让人觉得自己也是谄媚小人了,他不再看谢元阳一眼,回到正事,“前面与谢大人之言别无二致,但是,随后的发展却是可以说是峰回路转。”
这下,大家都是极感兴趣,难道这件事之后还有变故?
“其实,这一切依然回到了刘大夏、李东阳、明中信他们的关系上面。要知道,明中信对李东阳可是有救命之恩呢!李东阳李阁老也并非那不知感恩,出尔反尔之人。故此,相信应该是在刘大夏的穿套之下,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
大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相信大家知晓,明中信之前前往云南是谁提出来的?”李侍郎环视一眼。
大家悚然一惊,对啊!此时回想,他们想到了,要知道,之前提出让明中信前往云南之人,正是那李东阳啊!
虽然,并非他主动提出,但却也与李东阳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现在想来,那正是对明中信的保护啊!
如果他们关系真的如谢元阳所言,李东阳岂会那般做!那就相当于是维护明中信啊!
再想想,之后李东阳家的生意,此时想来,李家的生意为何没有受影响?反而在明中信离去之后,迅速扩大!此时想来,李家的生意居然与明中信在云南所行之事暗暗相符!这难道是巧合!
好家伙,这李家藏得还真是深啊!
一时间,大家对李侍郎所言信了九成!
咳!突然一个咳嗽之声传来。
大家突然如同被抓住了喉咙,齐齐回头,望向阁老。
“行了,你且说说,为何这般鄙夷之色?”阁老看都不看他们,望向那位特立独行之人。
那人面色一正,躬身冲阁老道,“启禀谢阁老,某实在是对他们如此愚蠢的判断感到羞愧。”
“你!”一时间,此人犯了众怒,大家齐齐怒目瞪视向他。
毕竟,你突显自己也就罢了,却如此贬低咱们,这算怎么回事?
“谢阁老,咱们也是一心想要猜准那刘大夏的用意,李侍郎却如此抵毁咱们,还请谢阁老为咱们作主!”其中自然有人上前请命。
上座的阁老正是谢迁。
谢迁谢阁老沉吟一下,缓缓一摆手,“李侍郎之言虽然过激,但你们的判断确实有些不妥!”
啊!这下,大家不蹦哒了,毕竟,谢阁老都发话了,他虽然安抚了咱们,但却也没否认李侍郎之言,这不是承认还是什么!他们也就不敢再行纠缠于此,只好静静立于一旁,听候二人谈话。
谢迁谢阁老转过头去,和颜悦色地望着李侍郎,“李侍郎此言也有所不妥,毕竟皆是同僚,有所分歧也属正常,岂能如此口出恶言呢?”
李侍郎自然不敢反驳,虽然眼中的鄙夷依旧,但却也躬身冲谢迁回道,“是李某的错,阁老教训得是!”
这下,大家心里的气消了几成,毕竟,谢阁老还是站在咱们的立场上的,也算是训斥了这个特立独行的家伙。
谢迁谢阁老话峰一转,“李大人,你所言,刘大夏乃是前去告诫明中信的,此言何意?”
李侍郎一听,面色一振,眼光扫过一旁的众人,面带得色,仿佛在向大家炫耀,看,阁老还是要听咱的,你们这些小人。
他眼中的鄙视意味更深,但大家虽然心中愤怒,此时却也无法出言反驳,毕竟谢阁老都已经承认了人家可能是正确的,再纠缠只怕会令阁老对咱们有怨,罢了,这个小人得志之人就不用看了。
一时间,大家纷纷将目光转了过去,不再看他。
李侍郎微微一笑,见他们这般模样,自然知晓这些家伙认输了,自得地轻咳一声,“阁老,下官所言,刘大夏乃是前去告诫明中信的,其实乃是有依据的!”
哦!谢迁谢阁老眼中更加感兴趣,面带微笑,更加专注地望向李侍郎。
“要说此判断,其实,要从刘大夏与明中信的关系来说。”李侍郎面色一肃,沉声解释,“刘大夏与明中信乃是相识于天津,想当初,刘大夏身患重疾,太医院诸位太医束手无策,只能维持,但却于一日之间被明中信治疗痊愈,这刘大夏岂能不对明中信有所感激?”
谢迁缓缓点头,认可了这个判断。
“随后,他们又在京师相会,有传言,刘大夏所经营的布庄其中有明中信的影子,这却也并非空穴来风,必然有因。”
众人此时尽数看向李侍郎,这些他们虽然知晓,但却也有些疑惑,这些经历与现在此事有关系?
谢迁却是并不插言,只是静静聆听。
“甚而,那刘大夏此时经营的报社都与明中信息息相关。”李侍郎自然不会理会他们这些平庸的家伙,只是望着谢迁,继续解释,“有传言,这报社其实是明中信所创,只不过是交付于刘大夏经营,而且,利用的正是刘大夏在朝野之中的影响力,并且,报社自成立之后,就屡次与明中信所经营的生意合作,明中信的生意极速扩张与这报社密密不可分。”
说到此,李侍郎看看谢迁,而此时的谢迁却是缓缓点头,认可此事,李侍郎精神大振,讲话,没有比得到肯定更加鼓舞人心的了。
“这些,乃是刘大夏与明中信明里暗里的交集,但其实,有一个情况,更加重要。”
包括谢迁,大家就是一愣,还有情况?
李侍郎没有卖关子,直言道,“更甚者,其实,明中信与刘大夏相识,其中还有一个影子,在忽隐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