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代的道德准绳是什么?是强者为尊!即便是在中国,教化四方、以促大同,又有什么错?不过就是一群蛮夷!和他们讲究“兼爱非攻”,不是对牛弹琴嘛!原本被陛下之前的怒形于色吓了一跳的顾炎武,听到陛下的这番话后,立即长揖道。
“陛下圣明!”
圣明!
这确实是圣明。
“王霸相辅,才是王道,这一点,每个封藩的宗室,都要学明白,他们要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到时候别说是化夷为夏,令诸夷归夏了,恐怕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变得夷都不知道!”想到后世欧洲的教训,朱明忠又强调道。
“先建个学校,别人可以不明白,但是他们是要出藩为王的,这些道理,必须要明白,别一个个傻了八几的,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陛下圣明,如此,必定可让诸夏知晓国野之别,知晓圣人所言本意。”顾炎武再一次长揖行礼。
“好了,好了,有些事情,可以说,但不能说,这分封一事,事关我华夏未来千年的命数,不能不谨慎从事。”
伸手打断了顾炎武拍马屁的意图,朱明忠在那张大地图前盯踱着步子,一边走思索,然后他走到地图边说道。
“这次封国因为地点不同,所以封国的大小也各有不同,像安南那种地方,各府人口众多,如果分封过大,自然起不到教化土民的作用,而且还会导致藩王作大,像这样的地方,一府一王,再合适不过,嗯,这些地方可以安置郡王……”
“陛下,现在安南已非我大明国属。”听到陛下要在安南分封藩王,顾炎武连忙提醒道。虽说自此至满清入寇,安南始终是作为明朝版图内一个行政自治单位的地位存在的。可后来永历为了争取安南的支持,才恢复了黎朝安南国王的头衔。这也意味着,在名义上安南已经不再是大明的领土,只是大明的藩属国。
“现在不是没关系,早晚都会是。至于借口,占据北部的郑氏几年就已经派使赴清朝贡,清廷册封黎氏君主为“安南国王”。郑氏背主事虏,如果不追究这个责任,又怎么能让天下诸藩信服?”
盯着地图上交趾的位置,朱明忠冷笑道。
“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然要灭其国,取其地,分封各藩!”
欢迎你!
?读错了书!
有谁能想到,两千多年来,国人居然读错了书!不是读错了,而是理解错了。
“周天子分封诸侯之后,有国人,野人之人,国人就是居住于城中的,而野人就是城外土著,国人实行“畦田”,而野人则被安置在城市之外的平坦之处,实行“井田”。国人有参与国政,有进入军队服役的权力,而野人则没有,野人形如奴隶,为国人耕种、甚至育子,可双方依然是泾渭分明。随后几百年间,野人慢慢被教化,就像熟苗一般,与汉人无二。而国与国之间的争霸,更让各国纷纷以野人为兵,给其地位与国人。随着争霸战争的延续,国人资格被不断扩大,到了战国时,也就国野不分了……”
眉头紧锁,朱明忠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他不得不佩服先秦时期的智慧,能够在短短三四百年内,就将野人教化的与国人无异。最终让其成为诸夏的一部分。
“不分国野,却分贵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礼才发生了混乱,是以礼治庶,还是以力制庶,此时于周礼的理解,就发生了问题,而后人,往往不能理解,周制的核心,就是以夏驭夷,化夷为夏,反倒是以为周礼皆礼。而不知周礼所下的对象绝不是贵庶之别,而是国野之分。”
想通了一切的朱明忠,这会甚至有一种冲动,重新翻翻儒家的十三经,仔细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千多年来,无数智者居然都读错了书。
“确实如此,《孟子·滕文公·3章》中说:“夫滕,壤地褊小,将为君子焉,将为野人焉。无君子,莫治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这所谓的君子所指应为国人,至于野人,则是化外野民,以治君子之法,自然不能治野人,而野人其“共性”则是“在野性”,这也是,不能以治野人之法治庶民的原因,而观我华夏,战国后无国野之分,只分庶贵,浑然忘记野人之野在野性,与周围蛮夷交往,只知礼,而不知力,即使偶尔力服,也不知驭野为夏,如此,方才有数千年虏患夷变。”
读错了书!
在顾炎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的越发的复杂起来,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完全理解错了几十年所读的书,不仅仅只是他读错了,可以说,从圣人开始,所有人都读错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两千年来,所有人都读错了。同样朱明忠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怎么可能所有人都理解错了呢?
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没有看出这一点?
不,肯定有人看了出来!
蹙着眉头,朱明忠试图在他所了解的历史中,去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突然,他猛的一拍巴掌,然后说道。
“朕知道了,不是没有人看到,而且因为忌讳!是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没错,没错,谁,谁会说自家的祖宗是怎么当奴隶主的?就是老朱家,那也不会说……”
原本想说朱元璋如何杀功臣来着,可话到语边,朱明忠意识到这确实是不能说,他不能说,其它人更不能说。不管是真是假,大家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