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够不到树叶呀——”阿音气馁,跳着脚就是摸不到头顶的树叶枝杈。
言成蹊扶额,叹口气,手腕一转,气劲从指间荡出,树下的阿音觉得额头上一缕毛发被风吹起,接着,手上落下一根枝杈,稳稳当当。
“你就举着这根树枝,嗯最好就把它放在你看向我的视线上方,眼神既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这根枝杈呃应该不难理解我的意思吧?”言成蹊凤眉抖了抖,纤指挠挠红色的长发。
树下,被树影盖在头顶的阿音额头更显乌黑,丫头听完这话直磨牙,什么叫眼神既像在看你又像在看这根树杈呀,你丫才能听得懂呢!
见阿音摆好树杈站好,言成蹊终于算是比较满意的点点头,阳光静好,斑斑点点的金色荫隙透过枝叶洒落下来,阿音脚下落成一片斑驳,日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遒劲苍迈的古树挺拔在院落里,一道纤弱的人影立在树旁,青色衣裙,莲落裙摆,银丝绣花,白缎外罩。
阿音一手举着被切割得整齐的枝杈,一手拂在裙上,适应好这种姿势后,浅浅的远山眉渐渐漾开,眸子里开始山明水净,浅浅笑容极其可爱。海水云图的布袋斜挂在裙间,赤金铃铛在风声与蝉鸣之间叮当碰撞,脚下白靴轻轻踱地,一动,百媚生
“哎——林姑娘,我说的眼神既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你手上的树杈,不是让你一只眼睛看我一只眼睛看它呐!”言成蹊急得跺脚,痛心疾首。
“画完了嘛胳膊好酸的。”阿音在树荫下弱弱的开口问。
“不许动!要不是你丫的动来动去,我可早就画完了!”言成蹊秀眉微蹙,神色专一,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画笔和画卷。
阿音欲哭无泪,只能继续举着树杈盯着眼前,偶尔会趁着言成蹊聚精会神低头看画时迅速的将手臂抽回来甩一下。
不知过了许久,阿音终于见到言成蹊放下了手中画笔,颇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阿音急忙将手臂收了回来,如获特赦一般甩着胳膊,满脸舒服。
“哎哎哎,我还没说结束呢,你猴急什么?”言成蹊又撩起凤眉,吹鼻子瞪眼。
“啊?还没画好呀。”
阿音一脸忿忿的,又多揉了两下胳膊,这才恋恋不舍的将手臂再次举起来。
言成蹊扑哧一声笑了,摆了摆手,“咳,好了林姑娘,我画完了。”
阿音:“”
言成蹊将晾干的画卷拿给阿音看,阿音接过去,素白的画纸上,一片火红色的光辉洒射,火红的光中,一棵碧绿的参天古树徐徐而立,直似通天。树下,一抹青色倩影独立,面色俊秀,红颜可亲,手臂高高地举着一根枝杈,枝杈上缀着几片稚嫩的绿叶。女孩的脚微微踮起,目光坚定而神往的看着这根树杈,看着前方,看着朝阳,像是承载着希望与光明,树梢上,百鸟弄清影,蝉鸣作微声,整幅画化静为动,惟妙惟肖,像是活了起来。
“画的真好。”阿音脸颊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看着卷幅上被刻画得近乎完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