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名唤七音,是丫头的阿爹取给她的,阿爹也姓林,七音有个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哥哥名叫林染,每当七音被乡里孩子欺负嘲笑的时候,林染会每个人踢上他们一脚,然后牵住七音不知所措的手,用衣袖轻轻拭去丫头眼角的泪痕,语气温和,“阿音,我们回家。”
阿音,我们回家——
很多年后,七音再次回到魂牵梦萦的紫衿乡,再没有听过这句话。
乡里的孩子都嘲笑七音是个野种,有娘生没爹养只会赖在林家当拖油瓶的小野种。
七音也很委屈,每次她都会红着眼睛爬到屋顶上,然后托腮看向远方火红连天的夕阳,抽噎着嗓子,“我父亲是谁,我母亲是谁,我不想给阿爹阿娘当累赘,我不是野种,我不是”
“你兴许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是谁在讲话?
七音从屋顶上往下看,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站在荷塘边上,头发墨黑,袍服雪白,连夕阳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七音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
林染转过头来,他没有笑,但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给七音以宽慰,他的皮肤像不周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里面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七音被林染盯着脸发烫,身子缩了缩,低头吸吸鼻子,声音软软的,“才才不是阿娘说,七音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林染是个武痴,十二岁便力能扛鼎,一个人打跑一窝山贼,但是家里贫穷,十五岁那年不周山天枢城打开山门收徒,各地年轻新秀纷纷前去选拔,天枢城是大周境内至高无上的仙派,所有灵根慧敏的弟子来到这里都可以寻道修法,飞升上仙果位,传说天枢城掌教便是剑仙,白胡子道人,法力深厚。
林染通过了天枢城的考试,但是入门却遭到刁难,需要交付巨额拜师费,无奈作罢,郁郁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