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叩头。
“以往是我不懂事,多谢膳郎教导之恩。”称心说着说着落泪,他从未遇到这么一个好人,从未想过贵为相府郎君和驸马的房膳郎是如此善良,为他人着想。
他亦为自己之前的防备心思羞惭,刚被要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房遗爱对他有不良企图……
“朽木可雕也。”房遗爱负手伫立在台阶上,一脸为人师表的光辉。
此时他身处太阳逆光,从对面的角度看,他整个人都闪光——称心仰头看他,端是一脸敬慕。
……
等太子李承乾再见到称心这个人的时候,若不是房遗爱说这是他,李承乾简直不能认。
这五大三粗的是那日那个小乐童、小宦官?!
“称心最近跟我习武,很是有天赋。”房遗爱大力地拍了下称心“浑厚”的肩膀,称心嘿嘿一笑,黝黑的面皮上浮出一抹羞涩的红晕,黑红黑红的。
赵德子张口结舌,他是禀告过太子称心天天跟着房膳郎学武,可没想到这还没过一月这人就成了这副模样?!
李承乾倒是没想太多,只是淡淡扫了称心一眼,随即跟房遗爱说起正事。
“……魏王又要得瑟了?”房遗爱听完竖眉瞪眼,他就是和这李泰不对付了怎样。
“《括地志》他主持了几年,皇上和朝臣都认其为大功一件……”
“甚么大功劳……还不是底下的那么多人忙乎!”房遗爱见不得那人张扬,那《括地志》可是集全国之力编撰的,他魏王不过就是动动嘴而已。
房遗爱十分不服气地清咳一声,他神色凝重:“太子殿下,赶明儿咱们也修一部书罢!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贞观大典》罢。”
李承乾拧眉,恨不得白他一眼。
这书是那么好修的么,人力财力缺一不可。
房遗爱知道难处,但他从不畏难,一时胸膛涌上来一股壕气来。
“太子,不必担忧!不就是差钱么,我有办法——”
说完这话,他跟太子去觐见了皇帝陛下,顺带和太子一起看完魏王进宫求表扬的一场戏,李世民很是高兴,下了命令通宵饮宴。
房遗爱吃喝了一通,眼见天色已晚,就要直接回房府,却听皇帝点名他和高阳。
告诉他们高阳的公主府已经建成,高阳公主可以和驸马住进去了,就连侍候的宫人和公主家丞都已经安排好了。
房遗爱听完一脸扭曲——
他是绝对不会住进去的!!
房遗爱怒火冲天,打马直接一个人回府,根本没等高阳公主,高阳公主冷哼一声,干脆亦留宿在宫中。
两人矛盾李世民不是不知道,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偶尔碰见高阳公主,让她多关心彼此,家庭和睦。
高阳公主一脸乖巧的应了,也没说房遗爱的坏话,也不反驳,依着李世民的心思,言笑晏晏,讨人欢心。
这边刚刚骑马踏上朱雀大街的房遗爱,黑夜中突然有一亮光晃一下——
微醺的房遗爱顿时精神,他手搭在腰间的佩剑剑柄上,一支利箭突然疾速飞来,只听“噌”的一声,房遗爱抽出佩剑,恰当好处的格挡了一下,利箭掉落。
可很快第二支箭矢飞过来,几乎是眨眼间。
房遗爱来不及用剑挡住,他身子往后一仰,手上却把剑往前一送,原来不知何时,他身边靠近了一个黑衣人。
对方拿着短匕首冲他心窝扎来——
房遗爱瞳目微缩,他手中的剑更快地送出去,而黑衣人的匕首亦泛着蓝绿色的幽光,显然是啐了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