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开了雾灯和双跳灯，但前方能见度太低，车子的行进速度怕连老人散步的速度都赶不上。

不知是谁，狂按了一阵喇叭后，周围喧闹起来。

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起了连锁反应，刚开始只有两个人停了车吵架，接下来便冒出了好几个，慢慢的，人数逐渐增加，已是辨不出源头了。

车窗开了条细缝，宋时遇本想透透气，却没来由的烦躁起来，他控制不住的想拉开车门出去加入战局。

几乎是手已经碰到门把手了，忽然就被殷灵给用力扯了回来。

“坐好。”

殷灵冷厉的声音直接驱离了他的冲动，那股莫名的烦躁感淡了下来。

“我刚怎么了？”宋时遇抹平了被殷灵扯皱的衬衫褶印。

“你想出去吵架。”

“怎么可能。”宋时遇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笑容渐淡，他瞧见殷灵神色肃然，联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大雾，心中一紧，“不会是有鬼吧？”

“没有。”

宋时遇一口气松到一半便听殷灵接着道，“比鬼厉害。”

几乎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宋时遇不由自主的贴近殷灵却遭到了对方的反手一推，‘砰’的一下手肘撞上了车门，一阵酸疼。

“你干什么啊！”宋时遇委屈的道。

“你靠太近了。”

“远了你怎么保护我。”

宋时遇说的理直气壮，身子又缓慢的向殷灵方向挪动，只是这次，他稍稍保持了点儿距离。

“我下车看看，你待着别出来。”

车外的雾气与车上依肉眼所见的程度完全不同。

几乎是一下车，殷灵就一个抖擞，雾里弥漫着刺骨的寒意，透过她的毛衣缝隙棉质纤维，直接贴在她的肌肤上，融于纹理，格外酷冷。

能见度更低了，似乎只要走出几步，宋时遇的车子便会消失在这白色帷帐中。

殷灵回头在车周围布下结界，顺便化了个狮鹫置于结界与外界的汇合处，这才起步往深雾里走。

黑影一闪，有别于人类的嘈杂声，尖的刺耳。

殷灵抬脚去追，也只捕捉到一抹残息，始终差了一步。

雾气渐淡，殷灵倏地止住了步子。

一回头，她的身后笼罩着无边露白，直接将黄昏的天色给遮挡住，整个城市都沦陷其中，好似白日焰火，驱逐了本应降临的夜。

调虎离山……

殷灵暗道不妙，下一秒，喉头涌上一股腥甜，钻心的闷疼在心口发酵。

疼的她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