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干死你

初见时,他还是生长在碧落谷的一株小铁树。而招风,只是一团在谷中修炼的小气流。

那年大旱,碧落谷连续半年未曾下过一滴雨,小铁树也几乎到了濒死的边缘。

那团小气流不惜耗费修行前往十里之外的赤水中取水,回来之后将风里夹带的水滴洒向铁树。

如此往返忙碌了一个月,小铁树终于恢复了生机。而那团小气流却因为灵力耗尽,即将烟消云散。

……

那时候,小气流对小铁数说只要他活着,便是他最大的快乐。

而现在,招风却对他说,只有他生不如死,才是他此生最大的乐趣。

物是人非,一切已然都回不去了……

“阿风,你当真如此恨我?”

铁树双目空睁,惨白着脸,望着眼前失而复得的故人,却似在看着一个从来没有认识过的陌生人。

看到铁树眸中的陌生和疏离,不知为何,魔王招风心里却蓦地一抽。

从幽冥炼狱逃出来之后,他以为他的心已经死透了,没想到居然还会痛呢。

招风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自嘲笑意。

而离招风不远的地方,百鸣脸色煞白,袖口下的拳头倏地握紧。

他的魔君可以无情,也可以滥情……

但是,绝对不能专情!

……

由于得知羽山鸟仙大军即将到达,魔君招风下令撤军,同时带走了凤七和铁树二人。

凤七全身上下被捆仙绳绑得跟粽子一般,扔进了一个大铁笼子中。

铁笼中,还关着几十个凡人,似乎因为长时间的恐惧和挣扎,已经变得神情木讷,如行尸走肉一般。

“魔君抓你们做什么?”

凤七试着问那些人。

“彼岸花……彼岸花……”

几个人突然神神叨叨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泪和眼屎搅和在一起的浑浊眼眸中充斥着浓浓的恐惧。

“彼岸花?什么意思?”

“彼岸花……彼岸花……彼岸花……”

那些人就像疯了一般,神志不清,嘴里只是不断重复同样的三个字。

反正问不出什么,凤七索性两腿一伸,靠在笼子一角休息起来。

一旦安静下来,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还是青梧。

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是否已经知道自己被抓的消息。

只要一想到青梧此刻可能就在北冥之崖与鲲鹏一起赏月饮酒,花前月下,凤七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青梧……”

凤七双拳倏地握紧,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拉着囚车的是两只黑鸢,速度还挺快。

凤七隔着铁笼看着外面景物瞬息变幻,一路从岐山飞到栖碧山,从栖碧山又飞到了冰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