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笑道:“恩我年纪小,不懂事嘛。”
王麓操不禁一笑,道:“是,他年纪小,不懂事。”
江柳愖没趣的撇撇嘴,就在这个当口,走廊传来缓行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缓慢而轻便,明显不是那些走路脚不抬起的狱卒,而是个穿长衫的人。
三人没有说话,江柳愖双手扒着木栅栏,眼眸看了出去,正瞧见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文士面带笑容的走来。
“还不快快给三位小公子将牢门打开?”司文忠对一旁的狱卒道。
狱卒点头哈腰,全然没有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满脸堆笑,道:“是是是。”拿出叮叮当当一大串钥匙,将牢门大锁打开来。
江柳愖微微一怔,转眸看向王沈二人,眼神就像是在说:还真他娘的有人来救。
二人视若无睹,看向司文忠。
牢门大开,司文忠拱手行礼,道:“在下司文忠,乃是凤阳府衙的师爷。”
三人拱手还礼,王麓操笑着道:“师爷有礼。”
司文忠笑着点点头,对于眼前三个小辈的礼数很是满意。
走进了牢房中,笑着道:“今日捕头徐某错将三位抓进牢来,还请三位小公子莫要见怪,宽恕则个。”
江柳愖一撇嘴,冷哼道:“说得轻巧。”
司文忠顿了顿,微笑道:“此事纯属误会,虽然是误会,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江柳愖冷哼一声,道:“师爷若是如此说话,还请出去吧!咱们三个就是在这牢里关到死,也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走一遭!今日这事,分明是你们凤阳府捕快以势压人,还什么不打不相识?什么误会?这样的话拿来搪塞小孩子还则罢了,拿来堵我们的嘴,太不诚恳了吧?”
徐大克的腰如同上了弹簧似的,不停的弓着,倒退着往外走,嘴里还不停的回着:“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办,这就去办,这就去”
司文忠站在门外,瞧着徐大克如此,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徐大克从门里退出来,看见了司文忠,脸上谄媚的笑容突然凝滞。
他挺起胸脯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司文忠,问道:“师爷,您笑甚?莫不是青天白日的也想那小娘们儿了?”
“你小声点!”司文忠老脸涨的通红,压低了嗓音道。
徐大克笑嘻嘻的道:“怕甚?她是寡妇,你怎么娶不得她?何必养在外头,让她受人白眼呢?”他停顿了一下,扬高声音道:“哦!!!”
“你小声点!”司文忠展目看向四面,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放了些心。
徐大克笑笑,道:“某知道了,师爷是怕师爷夫人知道吧?听说夫人脾气不大好,家中上有六个哥哥,下面还有三个弟弟”老东西,敢在外面养小妇,却如此偷偷摸摸,不就是怕他家里的母老虎带兄弟们上门将他打断腿?
司文忠气恼的浑身发颤,咬着牙根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忘记此事!”
徐大克笑着道:“简单,就先由师爷替某去牢里将那三个小畜生放了吧,府尊大人吩咐了,要好生赔礼认错。”
“就这么简单?”司文忠有些不相信。
徐大克得意洋洋的大笑:“哈哈哈。”他已经拿捏住了这老东西的命脉,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放过他呢?
他笑着道:“以后,每十日予某一吊钱。”
“一吊钱?!”司文忠震惊的看着他,他一月也不过收入二两银子罢了,还全都得交给家中妻子操持家用,这家伙一开口就是十日一吊钱,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司文忠知道,即便给了他钱,往后他还会提出更多要求,没完没了,没有止境。
可现下,他敢不答应吗?
想想那九个连襟硬邦邦的拳头,他的腰瞬间就软了。
徐大克笑问:“怎么?师爷不会是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给兄弟吧?舍得把钱给小妇,舍不得慰劳兄弟么?”说着,他将手臂搭在司文忠精瘦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