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赋花楼,蝶舞赶紧招呼伙计,道:“快去请郎中!”
小伙计答应一声,赶紧出门去。
曾光曦背着乐朝仪往楼上去,正巧遇上被蝶舞收留养病的青年走下楼来。
青年一见有人病了,连忙跟上跑上楼,问道:“这位老先生病了,可否让在下为他诊脉?”
蝶舞诧异的看向他,全然忘记了小伙计说过的,他是个游方郎中。
青年拱手道:“请让在下试一试。”
曾光曦在小伙计们的帮忙下,将乐朝仪放在了床榻上,让开些身子,沉声道:“你来看吧。”
蝶舞微微蹙眉,道:“来路不明之人,若是诊错了”
曾光曦道:“已经有人去请郎中了,就先让这位小兄弟看一看吧。”
蝶舞虽然还是不信这人年纪轻轻的就能为人看病,却也让开了身子。
青年拱了拱手,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枕来垫在了乐朝仪的手腕下面,手指搭在乐先生手腕内侧。
青年手指微微挪动,眉头蹙起,他抬手扒开乐先生的下颌,看向他的舌头,似乎胸有成竹,低声在乐先生耳边问道:“先生,是否心口剧痛,似觉五内俱焚一般?”
乐先生身体不能动弹,神志却是清醒的,他微微点点头。
青年起身,道:“不通则痛,就是经络阻塞会引起疼痛通经止痛是一种治疗方法,就是打通经脉,通则不痛另外,先生?正气亏虚,邪气盛实至于阴虚是机体物质缺乏,这是久病。”他抬眸看向曾光曦,问道:“先生是否受到严重打击?”
曾光曦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去房里取金针为先生针灸,再配几服药按时服下,数日就能痊愈。”
“老板,郎中来了!郎中来了!”小伙计风风火火的拉着年迈的老郎中进门来。
老叟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后来就看见他们蒙面闯进了尼姑庵,里面传来喊杀声,小民一时情急,便转头就跑了,直至后来听闻般若寺的姑子都被杀了,看见徐捕头来查案,才说出了实情。”
王大章微微扬唇而笑,仿佛他眼前看见的并非是般若寺的惨案,而是他的锦绣前程。
他的笑容一闪即逝,堂外无人看清,可跪在堂下的静月却看得清清楚楚,她却不知道,这位府尊大人,究竟笑的是什么呢?
山贼?
是山贼杀人害命么?
静月没见过山贼草将军,却也听过这个名号,听说他是个劫富济贫的义贼,义贼会夜闯尼姑庵,强奸,杀人,放火会吗?
堂外听审的人群半信半疑,却没有人提出异议。毕竟,义贼也是贼,带了贼字,就不是好东西,无论他们中是否有人曾经接受过草将军的帮助,这并不重要。
这时候,一个身穿长衫老人跌跌撞撞的闯进人群,老人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衣襟上沾染着泪迹,长衫下摆上有些湿泥和草木杆,明显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的。
他半张着唇,询问身边的百姓,问道:“般若寺,般若寺”
曾光曦诧异的看去,唤道:“先生。”
蝶舞一听曾光曦的称呼,连忙与他一同迎上前去。
乐朝仪凝眸看向曾光曦,嘴唇颤了颤,道:“般若寺,怎生不见了?”
即便来到县城的这一路上,他已经听过百姓议论甚呃般若寺命案,什么今日开堂审理,只要他没有见到尸首,他就不能相信。
“先生”曾光曦双膝微微弯曲,便要跪下身来。
“堂下何人喧哗?”王大章蹙着眉问道。
曾光曦拱了拱手,然后接着扶着乐朝仪,道:“学生曾光曦,字元晦,叨扰大人审案实属抱歉,望大人宽宥见谅。”
王大章微微发怔之时,司文忠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位是今年院试案首,旁边的老者,乃是乐朝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