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得意洋洋的道:“那是自然啦,不是老汉吹,这凤阳府衙门口里的官爷,哪一日不来这儿吃碗面,那都是浑身不舒坦啊。”
魏无败闻听此言正中下怀,笑着道:“老丈有本事,再来一碗面。”
“我滴乖来。”老汉震惊一瞬,道:“客官胃口真大!话的了,话的了。”
意思是“我的天你胃口真大,厉害,厉害。”
魏无败听不懂土话,却能听明白他的口气,大致意思猜个八九不十,笑了笑,并不回答。
老汉转头去下面的功夫,前头街角隐隐的有几个皂吏走了过来。
“老呱蛋!来五碗面!”皂吏走过来,坐到了一旁的桌子边。
老汉笑着道:“官爷稍等,这就来啦!”
皂吏们笑笑,转头看向魏无败。
其实无怪乎他们会去看魏无败,这魏无败身高高过常人,身强体壮,一瞧就是练家子,又是一个人吃饭,自然吸引人眼球。
魏无败迎上他们的目光,拱拱手,站起身,笑着道:“各位官爷。”
皂吏是什么,差役、衙役。在当时的大明,这些人的后代都是不允许参加科举的,足可见这些人的地位,事实上是很低贱的。
但人性如此,越是身份低微的人,越是喜欢被捧高。这些人最喜欢听的,也就是个“爷”字儿。
一个皂吏笑了笑,更想拿出些权威来,故意皱着眉头问道:“你是哪儿人啊?”
魏无败恭敬的回答:“在下汝宁府人士,初到贵宝地,还请各位官爷指教。”
“指教?”皂吏笑了笑,道:“客气了。”
沈康迟疑着进了门,王麓操抬眸问他:“你怎么看?”
沈康摇摇头,道:“曾兄,涂山一带可有山贼出没?”
魏无败点头,道:“的确有听人说过,是有一股山贼占山为王,靠劫道过活,这伙人就在山里生活,神出鬼没,官府围剿几次也没成功。”
沈康问道:“他们是劫道,可有扰乱附近的村庄?”
魏无败迟疑的摇摇头:“这倒没听说过。”
沈康转头看向王麓操,道:“王兄,这件事情,逾发的显得扑朔迷离。”
有一团浓厚的迷雾挡在沈康眼前,沈康手里拽着一个线头,却找不到方向,这让他对身边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一座百年古庵,一伙神秘山贼,他们一直相安无事,却在昨日,死了十几个尼姑。他转眸看向帷幕厚重的木雕床,床上的人呼吸平稳,朦胧的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沈三,这事儿来的诡异,我隐约觉得,似乎与我们有关系。”
沈康抿抿唇,道:“当务之急是寻到静月师太,静等官府的动静吧。”
王麓操点点头:“是。”
魏无败出了赋花楼,径直去往那凤阳府府衙。
这是一座独占一整条街区的建筑群,在四方的封闭城圈中,整洁的街市上纵横交错着正南正北的方格街道网络。这样庄严肃穆的环境,让人不自觉的就低下头,弯下腰。
魏无败从前跟随张阁,也算是终日出入公门之人,对于衙门里面的弯弯绕,他最是了解不过了。
想要打探消息,你大喇喇的去询问人家,人家自然是不会告诉你的,说不定还会对他起了疑心,打探不成,反被盘问。
他径直走到府衙门口,却并未停顿,只瞧瞧的打眼瞧了瞧门口的衙役,便直接走了过去。
此时正是巳时,也就是快要到衙役换班打牙祭的时辰了。虽然一般人一日两餐,但是有条件和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们也会在中午垫垫肚子。
衙役们换班时间短,一般是一个时辰一班,一个时辰,足够他打探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