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敢!”
那青壮双眉倒竖,猛的一拍桌案,怒道:“萧唐哥哥统管绿林几处山寨,恩泽附近军州,四处传扬的好名声谁人不知?如今又并下这水泊梁山,在他眼皮底下,谁敢做拿蒙汗药害人这等下三滥的勾当?我要去投拜的哥哥就是萧唐萧任侠,麻利的快备置船舶渡我到梁山去,又在此搭缠个甚鸟?”
呦呵,奇了怪哉!萧唐哥哥揭竿而起,以往结义的兄弟与新来投奔的强寇头领我等都拜会过了,怎的却从来么瞧见过你这号人物!?
张仁、李义见说更是心疑,按说如今萧唐自曝身份揭竿而起,但凡肯与他共聚大义之人陆续前来集结,就算当初是追随萧唐在官面上行走的心腹兄弟,张仁与李义于二龙山、水泊梁山便酒肆来往接迎也都彼此识得了。可是这小子甚是面生,根本不知是何来路。
一时间彼此说僵了嘴,张仁与李义正要有所动作时,便听见店外隆隆马蹄声隐隐传来,他们二人听罢立刻抛下那青壮,与店内几个心腹伙计出去看觑。而那青壮焦躁,也急喇喇的奔将出来。须臾间,众人就见道路之上尘土飞扬,只见不远处急急奔来一彪兵马,约莫两三千骑,而率领这一路轻骑先行抵达梁山泊畔的,正是牛皋、张清、琼英、丁得孙、龚旺等几个哨探头领。
张仁、李义见了欣喜,连忙上前去迎,牛皋策马前驰,正要招呼时却一眼觑见了酒肆门口张望的那个红衣青壮,他面色一变,连忙翻身下马,反倒将张仁、李义晾在了一旁,而奔到青壮面前问道:“咦,怎么是你这小子?怎的没与岳小师哥在一处,倒自行跑到梁山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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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大兴兵马,以高俅为主帅调拨京畿、京西、汝宁郡、江宁府官军水师乃至受招安的宋江所部兵马征讨京东路梁山泊、二龙山几处大寨,却最终以大半兵马被杀溃,主帅高俅亦被萧唐手下群豪手刃斩首的战果而告终。萧唐麾下马步军诸军各部整顿军马步卒,鸣金收军而回,鞍上将都敲金镫,步下卒齐唱凯歌,纷纷又往水泊梁山的方向归去。
至于高俅的首级,也被萧唐吩咐头目用石灰粉蘸了再将整个儿包裹住,暂且放在木匣中保管起来。诸山群豪专只替天行道,若非事不得已,也绝不损害忠臣烈士,可是针对于高俅这等祸国贼臣,以后再用兵时,遮莫也有机缘将他人头悬挂在高竿上示众。
此番大胜过后,周遭府衙军司更是震恐惊惧,也决不敢擅自出兵前来自寻死路。至于济州张叔夜以及被救援逃进城郭的宋江残部,似乎也意识到了战事结果集已成定局,也都偃旗息鼓,把守城池,也并没有轻举妄动。
三军凯旋浩浩荡荡,班师回寨的路上再没有生出甚么波折,先头部队已抵达水泊梁山边上李家道口的酒肆不远处。而现在经管酒肆,为大寨做眼探视声息的两个头领,正是从二龙山调拨至此,这些时日同样也忙前忙后的张仁、李义二人。
这些时日河北、京畿、京西等地界绿林群盗来投青州二龙山大寨,在山前接引宾客、打探声息的张仁、李义二人来往通报,便已好不忙乱。随即又有萧唐在率军先后与刘梦龙、呼延灼、宋江、高俅所统领的兵马接连取得大胜之时,张仁、李义并着酒肆内伙计接管李家道口酒肆,连轴转的忙碌了一段时日之后,在听闻快马前来传报官军征讨大军已被杀得溃散的捷报后也是欢呼雀跃,在等候诸位哥哥率部返回水泊梁山的同时,也以为能歇息些时候。
估算时日,遮莫诸部兵马也该抵达梁山泊畔。张仁、李义忽然听得店外急促的马蹄声纷沓而至,本来还以为是先部兵马抵达李家道口,便连忙出来迎接,可是他们却只觑见个红衣赤甲的青壮风风火火疾驰而来,须臾间便已抵至酒肆门口。
张仁、李义看那青壮不但生着一张赤脸,他头戴大红包巾,一身劲甲外披着火红战袍,大红坎肩、大红扎袖、赤金软带勒腰,脚下踏着金黄缎靴的扮相,使得浑身上下非是火红便似是烈焰中金黄之色,偏生还骑着匹通体赤红的烈马,连人带马便似是火炭一般。
而那青壮看来也是急躁的性情,他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又在店门口木桩上将坐骑栓束住了,便大踏步的往酒肆里奔去,期间还横了面露诧异之色的张仁、李义一眼,立刻进了酒店,并寻了处座头坐下,便大嚷道:“主人家,打几角酒,有甚肉胡乱也卖些来吃!”
眼见那青壮伸手敲着桌案,吵着要酒要肉端的急躁,张仁、李义也不由对视一样,心说:这倒稀罕!虽然咱青州两山又并下了水泊梁山,无论哥哥举事前后,不剪径劫掠途径的商客是寨中军令规矩,所以有些行商的车马从旁经过不算稀罕事,可是这小子只身一个,瞧行头却也不似是走商的。寻常再没眼力的大户子弟,又怎会刻意跑到强人扎堆的山寨附近来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