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元镇心中惊慌,自知近身以马战枪法鏖战也胜不过对方,便立刻打算故技重施,再与花荣拉开些距离再与他周旋。可是项元镇却万没料到花荣双腿一夹,他胯下那匹通体骠黄,可是却蓄着蓬厚雪白马鬃的烈马却是狂嘶了一声,飞扬的银鬃漫天飞舞,驮乘着花荣化作一道闪电,竟然在项元镇还来不及催马疾奔之前便已暴冲到了他的面前!
白雷飞骓的惊天怒嘶,竟然教项元镇胯下战马惊惧得也是一个趔趄,还险些将骑乘在自己身上的主人颠翻下去。项元镇好不容易在马背上稳住身形,花荣立刻抛下绰住的羽箭,旋即手中长枪骤然探出,在项元镇咽喉前一两寸的距离生生止住了去势。枪锋锋刃冰寒,霎时间直教项元镇浑身汗毛也不由得倒竖起来。
“项节帅,未将多有得罪,如今既然胜负已分,我家哥哥敬重诸位多曾与边庭建功的宿将,眼下不得已只有冒犯,自也会厚待诸位节度使。还望项节帅也莫要再执迷下去,而执意要与我等做成对头!”
被花荣拿长枪逼在脖颈前的项元镇默然半响,忽的又长叹了口气,并怅然说道:“事到如今,我还有的选么?”
项元镇也被花荣给制住,而几处杀气横生的战团之中,与史文恭厮杀的王文德也是败相已呈,只不过他咬牙力敌,堪堪仍能抵挡得住。
当王文德荡开史文恭直搠过来的长枪,仍勉强打起精神,口中还高声说道:“听闻原本河北两路中的有个玉麒麟卢俊义,枪棒武艺奢遮,甚至有人赞他本领天下无双无对,那卢俊义也投奔到萧唐麾下,也必是个劲敌。我隐约也曾闻得你血貔貅的名头,倒没料到你的武艺也的确奢遮!”
王文德话语中明明也是赞自己武艺了得,可是这让史文恭听来,却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他冷哼了一声,手中枪招不断时,史文恭脸上仍挂着冷漠倨傲之色,而反对王文德说道:“我倒也知你王文德的名头,当初在江湖中也算是一号人物,后来受了朝廷招安,屡立战功,直到做得一方节度使,可是若说你当初背负命案,无处藏身,而只得落草的因由却因你是个杀晚爷(晚爷,继父之意)的大顽。”
顷刻间利箭划破长空的尖啸声呼啸乍起,从微微侧身闪避的花荣额角疾掠而过。由花荣施发出的利箭也发出凄厉的尖啸声,引弦而出,呼啸卷起震人耳膜的啸声射向项元镇,却也被他堪堪躲避了过去。
萧唐当然也很清楚项元镇虽然一身武艺比起王焕、韩存保这些十节度中能与梁山马军五虎将级别的猛将杀得不分胜负的人物有些差距,可是在原著中梁山军三败高俅的战事中连同高太尉被生擒活捉,其余大部分军将非是被杀,就是被俘,也只单单有四人凭借自己的本领突出重围,其中除了王焕、张开、周昂三人之外,还有一个便是如今却与花荣鏖战的项元镇。
而且项元镇于书中还是在关胜、秦明、林冲、呼延灼四员虎将率部的伏击围攻之下,而与张开拼死突围,杀开条血路逃出保全得性命。而且项元镇弓箭的本事的确不容小觑,就连原著里梁山上以迅猛敏捷著称,极擅躲避箭矢飞石的董平都被一箭正中右臂,而只得弃了枪拨马便逃,若不是梁山军阵中立刻冲出骁将救援,遮莫董平反而也要栽在项元镇的手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项元镇也算是与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董平这梁山马军五虎骑或是单挑放对,或是率军厮杀都曾交过手,过后无论胜败,竟然都曾全身而退,甚至还在与董平斗将时占得便宜的人物。而如今论枪法,比起原著中的轨迹只高不低,而弓箭控弦的本领依旧傲视群雄的小李广花荣,无疑也是与同样善于长枪弓箭的项元镇相博的最合适人选。
彼此捻箭引弓,各自朝着对方施射却都躲避开来之后,项元镇立刻将骑弓挂在臂上,又提起马鞍得胜钩上的长枪直朝着花荣疾奔过来。花荣也是抖擞精神,立刻挺枪拍马迎上,长枪从花荣手中探出时,但见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两人甫一交手,项元镇便惊觉花荣马战枪法也端的了得,来往间却教自己招架得愈发手忙脚乱!
两人斗了不到十合,项元镇大致能预料到自己的枪法的确不及花荣,便如原著里面他在与双枪将董平交锋时落荒而走的情景那般,霍地勒马回身,拖了枪便又向后方逃去。花荣见状立刻拍马去赶,就见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勃喇喇地风团儿也似般走,待弓马娴熟的两人拉开些距离时,彼此较量的便是纵骑游走驰骋,且骑且射的弓箭手段!
两大神射手之间的较量,又听破风呼啸声乍起,流星寒芒也似的箭簇从项元镇、花荣手中再度绰起的骑弓上引弦而出,彼此更是小心躲避对方射来的箭簇。
而花荣多曾与小养由基庞万春彼此切磋弓箭手段,又曾于东京汴梁殿前司校场之内与因同样百发百中,穿杨贯虱,而号称女飞卫的陈丽卿决斗时一箭将她射成了裂口女罗刹。如今与项元镇近身时以枪术相博,拉开些距离后彼此立刻又以弓箭招呼过去,花荣也发现虽然项元镇控弦之术的确了得,在与自己曾比拼厮杀过的善射军将里面也绝对算得上好手,可是与庞万春、陈丽卿这些一等一的神射手比较似乎也仍有些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