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数日,待派出的哨探返至水泊梁山向萧唐报说高俅统领京畿、京西诸州官军终于抵达济州,把州衙权为帅府,安歇下之后本来也应该调遣兵马前来征讨,可是官军诸部似乎并没有打算先教马步军去探路,整束监战,看阅诸路军马再遣大小三军一并进发,而是另有一支部队迳望水泊梁山这边赶来。
而统领来犯梁山的这一路兵马之人,却正是先前的梁山寨主宋江。
看来高俅那老贼果然是打算先教宋江吸引我军去攻,将他麾下刚受过招安的兵马权且当做炮灰使用,既如此想必他也是盘算着能消耗我寨中些兵马最好,而就算是宋江统领的原本绿林出身的兵马尽数被歼灭,自也无关他痛痒,甚至对于高俅那厮而言,也是乐见其成的
萧唐心中思付,也更是鄙夷高俅的阴狠歹毒,甚至已经影响到战事成败兀自不知。按说宋江也是真心实意的要归顺朝廷的,无论他想还是不想,如今既受他高俅节制作战也只得竭力卖命,倘若他们能够竭力合作,也未尝不能给己方兵马造成很大的麻烦。可是按高俅在原著里迫害梁山一伙的手段,他又怎么会情愿重用宋江统领的兵马?
书中宋江明知要被高俅等权奸迫害,他却只得认了,如今先受高俅意图“以贼杀贼”的手段胁迫,宋江仍然抱着侥幸的念头也只能认了,这就是他所谓的忠心不负朝廷萧唐念及至此,也不禁长叹了口气,如今彼此也只能做成对头,休说如今仍肯追随宋江的头领声势已远不及己方几山大寨,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舍命效死的立下大功,以原著为鉴,也必然不得善终。
而且就算宋江终偿所愿,只打算认命,可是那些仍追随他的头领被迫到这个份上,当真也都肯认命么?
至于萧唐又提及北地局势的变化,遮莫大宋江山要有国难临头呼延灼一时间沉吟不语,他与韩滔、彭玘三人虽然不得已要与萧唐为敌,可是却更相信以萧唐的为人,终不至恁般危言耸听的要诈诱他们三人入伙。但任谁也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呼延灼心中只是嘀咕时局当真便如萧任侠所料的那般,要抵御外辱,怎至于只得背反国家?
更何况涉及到归顺与朝廷势不两立的绿林兵马呼延灼的情况,却要比关胜更为复杂一些。
萧唐当然也很清楚与关胜的家眷如今尽在寨中不同,呼延灼的家小都在东京汴梁,并且身为开国名将呼延赞的嫡派子孙,本来身为匈奴四族呼衍氏,入中原接受汉化的呼延氏开枝散叶,同族宗亲里面也有呼延通、呼延庆等人于边庭、水师中有武职差遣。
虽然与关胜先前的情况大致相同,呼延灼在知晓萧唐决计不会受朝廷宽胥招安的前提下,大致也不太可能招募得这个开国名将后裔入伙聚义。可是关胜如今官场那条路几乎也已无法再走下去,他举家投寨入伙,自可以关注日后时局的发展,是否当真会如萧唐所料的那般。
但就算呼延灼相信萧唐的预想属实,国难临头时官军却不济事,却仍能以剑走偏锋的法子力挽狂澜可是他又与关胜不同的是,自己是本朝功臣的嫡派子孙,若向数山绿林草莽投降,也必定会连累得呼延氏在大宋朝廷家道中落,呼延灼有着这些顾虑,比起关胜自也是更加为难。
可是如今中了萧唐所设的计,本来包含着连环马这等重骑部队的官军竟然轻易的败给了青州两山强寇。就算自己能被放还回去高俅本来就记恨以往与萧唐更是亲近的军中将官,自己能够保全得性命都是两说,若是再被猜忌到自己是有意败在萧唐所部兵马手上,呼延灼自知跳进黄河只怕也洗不清,当真是到了进退两难的窘境。
连同韩滔、彭玘二人在内,呼延灼涩然的苦笑,又长叹了一口气,对萧唐说道:“萧任侠,末将确有不得已的苦衷,便是我信你仍是虽居江湖之远,而仍心系江山社稷的豪杰,末将既是被擒之人,也是明知要与恁为敌,就算死在此处,亦无怨言。可若是与韩滔、彭玘兄弟两人再蒙恁恩义相待,我等也只得仍去寻高俅请罪,恁也是曾在军中打踅的人物,也知有些事便是我等虽不认同,可身为国家军人,却也不能不奉令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