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说动关胜、宣赞、郝思文三个也投寨聚义,萧唐更是大喜,也立刻命人设筵庆贺,管待关胜等三人并安顿其家小。待萧唐又拿好言好语安抚了关胜等人几句,饮宴庆贺之际,石秀来到萧唐近身前,并低声报道:“按哥哥的吩咐,在暗做打点教关胜、宣赞、郝思文几人觑得时机离开牢城营时,又经我打探,那济南府的知府官,姓名也并非是刘豫”
萧唐听罢眉头一皱,他本来是打算在寻访关胜的同时,探一探那个终会屈膝降金、数典忘祖而建立伪齐国替金国做汉奸奴才的刘豫底细,按说关胜似原著中的轨迹那般至大名府留守司做得兵马都监,却因战败之责被发配至济南府牢城营去,而正史里面的关胜,却正是做为朝廷官将在济南因拒不降金而被刘豫所杀,彼此命中似有孽缘相互牵引,可如今看来那奸厮似乎还并没有至济南府担任知府一职。
根据萧唐所掌握的回忆,刘豫早年出身务农世家,考取功名时曾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就连知道他丑事的官家赵佶似乎也对刘豫很不待见,也曾贬他为两浙察访,而宣和年间时则判国子监,拜官为河北提刑,也不知现在到底在何处勾当。
好像也是在金军南侵之后,刘豫本来不愿至盗贼蜂起,且是与金军随时都可攻取的济南府任职,却是南宋朝廷执意要他北上赴任,被赶鸭子上架的刘豫不出一年便献城投降,而做了金国的狗腿子。
那个狗汉奸还没有赶赴济南府担任知府,也倒不能似诛杀郭药师、王伯龙、孔彦舟等撮鸟一般预先除掉那些正史中降金的将官,这倒着实可惜萧唐心中暗念,何况刘豫这厮也算是宋臣里面叛国投敌,又做得伪国皇帝,屡施暴政频频请命为金国伐宋而臭名最为昭著的一个,只可叹现在不知他的下落,现在来说却也不能事先暗中除了这个国难时反戈叛国的隐患了。
“关胜、宣赞、郝思文三位兄弟,我为何要背反朝廷的因由已向你们说了个分明,也尽可好生思虑一番又当何去何从,当时我不愿强扭你们三个落草做了强寇,也权因昔日袍泽之情,便是专要与我青州两山兄弟厮杀的官军,也未尝不会在抵御外辱时派上用场,是以我本以为教你们于官军行伍中建番功名,指望把毕生本事用在保家卫国上也好,只可惜事到如今只怕三位终身要遭屈沉埋没,却当真情愿只做配军差遣而苟活一世么?”
又听萧唐意味深长的说罢,关胜面色也是十分复杂。如今昔日的恩官摘下了遮盖住他真实容貌的獬豸面具,也更教关胜生出几分亲近之意,虽然自己不曾预料得及未来时局的发展,可是关胜自也相信萧唐的预测绝非空穴来风,甚至只是为赚他入伙的狂言妄语。
如今对于关胜而言,自己抉择而导致会导致的后果也十分明了:要么与宣赞、郝思文两个兄弟仍顶着牢城营配军的身份,连同家人在内苟活受辱一世;要么归顺昔日的恩官,待如其所料国难临头时仍能有保家卫国的机会,也好重振自己的声威
眼见关胜似乎仍有些踌躇,倒是他妻弟陈葵叹了口气,说道:“姐夫,虽然我并非是行伍将官,可是迁至大名府后也久闻青州两山好汉的侠名,平素义举与寻常绿林凶寇截然不同。如今也非是姐夫不忠于朝廷,而是朝廷根本不会再给予恁建功于国的时机,军司上官识人不明,教姐夫恁般将才于浦东屈沉多年,如今更只能以牢城配军的身份忍辱受苦我知姐夫不愿背反国家,可是恁既推崇钦佩萧任侠,如今却不是要教姐夫落草从贼,小弟倒是以为,如此绝非辱没了姐夫先祖,而是再争得个保国安民、光耀门楣的机缘呐”
萧唐也识得陈葵这个说岳中的人物,由于关胜逝世之际他的儿子关铃尚是幼年,倒是关胜的妻弟陈葵记录了他姐夫马战刀法的奥妙处,再细心点拨传授给自己的外甥关铃,好歹没有教关家引以为傲的刀法技艺失传。而且这陈葵在说岳中的轨迹中得遇岳飞之子岳云,又是以金银相赠作为盘费,并亲口承诺教关铃年纪稍长后也去投军协助岳元帅力抗金军,自也是个有些血气的汉子。
而听自己的妻弟陈葵劝言说罢,关胜面上神色一变,紧皱的五官似也是舒展开几分。当关胜又往身旁翘首以待的妻室陈氏望去,眼见她襁褓中的幼子关铃红彤彤的小脸上那对乌溜溜的眼珠也直向自己望来,口中还呀呀交换时他不由又长叹了口气,暗付道:就算我关胜本事不济而辱没了先人,也决计不愿教我关家后人顶着绿林强寇的身份苟活可如今我又怎甘心以配军之身受尽羞辱,就算我做不得赵氏大宋的忠臣,却又做不得捍卫江山社稷的忠烈之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