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面獬豸全羽!?
那个玉面将官倒抽了一口凉气,眸子中倏然也掠过一抹阴冷,他暗付道:本来以为梁山草寇虽然夺下了东平府治所,可是其立足未稳,我正要一显身手率兵前去探个究竟,怎料到在此撞见了京东路声势最大的三山绿林顽寇!
甚么托塔天王晁盖、及时雨宋江我都未曾瞧在眼里,可是全羽这厮收拢了许多本事奢遮的贼头寇首,最是难惹。倘若陈道子、云统制统御各路豪杰齐至时倒也不惧他,可是如今被这厮占得了先机,只怕胜算不高!
而萧唐策马横刀,朝着前方统领那拨兵马的几个男女觑见过去,很快他便瞧见个身段婀娜的女郎正向自己正面怒目而视。那女郎骑乘匹枣骝马,腰间悬着一口宝剑,手中绰着一条梨花枪,身上那身劲甲倒也甚是乍眼,但见霞光灿烂,上下都是金锁连环,九龙吞口,前后护心明镜,周身猩红衬底。
虽然那女郎用红纱巾半遮住脸,可是萧唐瞧她形貌身形,大致也能那准那厮便是陈希真的宝贝女儿,却被自家兄弟花荣一箭毁了容貌,现在反倒被人唤作“裂口女罗刹”的陈丽卿。在陈丽卿身后还有苟桓、苟英、真祥麟以及在汴京殿帅府曾被自己扇了一通大嘴巴子的真大义。萧唐心中不禁冷笑,暗道:官面上虽然也不便除了你这厮们,合着尔等必然有劳什子荡寇的打算,如今来到京东路地界寻我两山兄弟的晦气,却不是正要往我的刀口上撞!?
萧唐双目一转,很快又注意到陈丽卿身旁的那个玉面将官,但见他头戴顶喷银紫金冠垂着五寸长短玄色流苏,身上披挂的是一领白银连环铠甲,外衬着白缎子战袍,腰间系一条束甲狮蛮带。那玉面将官骑一匹银合马,手里提一枝镔铁炼就的水磨镜面方天画戟,腰间悬口龙泉红鏐宝剑,青桦皮雕弓放在麒麟囊里,挂一壶白翎凿子箭。旌旗影中映着他那傅粉脸,周身上下雪练也似的白。
萧唐又觑见那玉面将官生得也是伏犀贯顶、凤目鸳肩、脸如傅粉、唇如丹砂,虽然极为俊俏,可是说白了就是一副男生女相的娘炮模样。
当萧唐又瞧见那玉面将官身旁有亲随将官打着面旗帜,上面也分明写着“玉山祝永清”五个大字的时候,他双目中更是杀意大盛!萧唐旋即断然举起手中长刀,立刻又向前一劈,高喝了一声:“杀!!!”
“给老子去死!”
东阿的近郊附近,但见有个强人头目嗔目如裂,他手中钢刀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寒芒,冲着眼见一名禁军的颈项猛斩过去!下一刻热血激溅,那可军卒的头颅凌空飞起,身首异处,可是死不瞑目的双眼在半空仍死死的盯着那取了自己性命的强人头目。而那强人头目刚刚斩落得人头一颗,很快从旁却又有一支长枪搠至,正中他的心窝,将他刺翻坠马!
在两军阵前已倒毙了数百具尸体,其中有乡勇、禁军的,也有绿林强人的。残肢断臂与滩滩血迹展示着此处搏杀的惨烈,而现在也仍在激烈的上演着。
梁山军这边率领麾下兵马搏杀的是个身形魁梧、神姿雄壮的强人头领,他手中绰着丈八蛇矛喝令手下兵卒又压上前去数队,旋即策马扬蹄,也正要亲自与麾下儿郎一并与敌军血战;而祝家庄这边带队的是个也生得十分威武,身材高大的烈汉,但见他将手中铁棒舞得虎虎生风,腰间还系着一颗份量十足的流星锤。那烈汉瞪目切齿,一边策马向前杀去,一面厉声吼道:“水泊草寇!那唤作董平的叛将狗贼何在?换他来与我厮杀!”
这两个头领各率兵马压上搏杀,虽然彼此不曾捉对斗将,可是也都各自驱使着胯下战马疾驰,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不肯只站定指挥,而是要亲自上前与敌军血战!
而在祝家庄那头领的身后另有许多兵马排好阵势准备厮杀,如今尚未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情况,是以祝家庄与梁山军双方各部头领只是蓄势待发,都要等候个最佳时机压上全军上前,力图一举击溃敌方。
然而在祝家庄那边,有个女郎面戴纱巾,只露出对星眼与瑶鼻,她却不如何关注前面己方头领率军厮杀的战况,而是忿忿说道:“要说剿杀绿林强人,那先锋原本就该是我的,先是那栾廷芳也敢夺去,如今倒好,反而死在了梁山草贼的手里,如今便是他那兄长倒也敢来与本姑娘争功逞强!”
旁边有个玉面将官听罢,立刻做出一副谄媚状来与那女郎说道:“姊姊息怒,栾廷芳虽是我师父,他武艺又不见高。莫说是恁,便是我等他也及不得,可是好歹我与他也是师徒情分,再者那栾廷玉与我师父是兄弟手足,此番要争先寻梁山草寇报雠也是常理姊姊也不必再与他们兄弟两个计较。”
听来这玉面将官的师父正是被董平诈开东门县城城门时一枪刺死的栾廷芳,可是他却也不见如何悲愤,只顾温言哄说那气汹汹的女郎。可是那女郎却也不买账,而又瞪了那玉面将官一眼,说道:“先锋不先锋且搁起,当时你师父笑我不识阵上的利害,我自然要同他分个高低上下,你却只顾帮护你师父,还敢说心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