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蔡庆到底也是贪财之人,他们听燕青说及有两万贯钱相赠时面色都是一变,虽说蔡福知道倘若自己真要强讹李固花重金暗害卢俊义,能够所取得来的暴利必然更多。可是似蔡福这等好歹能在官门混得开的节级胥吏为人处世不止市侩也是非常精明,他自然知道李固的金银本都是卢俊义的,拿了也是烫手,而萧唐做情分送的钱财却是能放心笑纳的,收了反而也算给那名震黑白两道的萧任侠又做了个人情。
此时蔡福、蔡庆兄弟两个又对视了一眼,其中先前还有些埋怨的蔡庆脸上笑意倒有些不自然了,心说仍要假意推脱一番,便说道:“这萧任侠与小乙哥也忒过见外了!咱们哥俩与萧家集又是何等的交情?便是没这些阿堵物,我与兄长自然也当权力帮衬,卢员外是英雄豪杰,好歹在府衙官狱之中,我们哥俩就断然不能教他被李固那狗贼害了性命!”
燕青又如何听不出蔡庆也只是在与他虚礼客套?他微笑摇头,又道:“我家哥哥既知两位在牢狱院勾当,又如何能断送了蔡节级与蔡押狱的衣食饭?小乙虽然见识浅薄,也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两万贯钱,不算甚么,节级与押狱在官门勾当,要钱的手段的确称不上是正大光明。我家哥哥既然在河北两路名下诸般营生,两位若是有兴趣,自然也愿帮衬蔡节级与蔡押狱寻觅得个生财的行当。”
蔡福、蔡庆兄弟两个闻言更是面露喜色,其中蔡庆一下站起身来,拍着胸脯说道:“葫芦提配将出去,救得救不得,自有萧任侠与萧家集的好汉做主,我们干的事便了也。小乙哥放心便是,但凡卢员外还在咱牢狱院中一日,无论是李固还是那个腌臜货敢打他的主意,非是小弟夸口,敢踏入咱府衙牢狱一步来,小弟先扒了那厮一层皮!”
燕青笑着称了声谢,心中却暗付道:也亏得你们兄弟二人虽然并非清正之人,可是好歹拿捏人情好恶有些分寸,我家哥哥自也明白恶恶已甚,人谁堪之的道理,在大名府时也知你俩虽有小恶,也是先前受了你们的人情便也由得你们在牢狱院勾当,事到如今,倒也能派上用场。
“我家哥哥与蔡节级、蔡押狱也可说是相交于微时,两位也知卢员外遭那淫1妇奸夫通情陷害,监在死囚牢里。一命悬丝,也尽在两位之手,小弟得知此事后,只得特来到宅告知,如是留得卢员外性命在世,我家哥哥也必然不会忘却两位的大德”
在大名府牢狱院押狱节级的家中,燕青正向蔡福、蔡庆兄弟两个娓娓说道。本来按照原著的轨迹,应该是卢府伴当的燕青也早李固迫害被赶出府邸,只得衣衫褴褛的沿街讨饭,可是兀自不枉身陷死囚牢的主人卢俊义给其送饭,蔡福虽然从燕青已身上收不了半点好处,可却也油然生出恻隐之心,力所能及处也愿照拂下卢俊义手下的忠仆。
而如今的燕青身为萧唐麾下极受重用的体己心腹,如今声势较之原本的轨迹要高出甚多。虽然也只是萧唐府邸中的管事身份,可是似蔡福、蔡庆这等官门胥吏却也仍要小心应对,因为他们也知如今燕青的言语,也正代表着在他背后任侠萧唐的意思。
只是似蔡福这种官门中做惯了胥吏的人物要懂得见机行事,也做拿钱办事的勾当,所以他不敢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便又说道:“萧任侠但有吩咐,我们哥俩照办就是嘿,在官牢那一亩三分地里面,小人拼着得罪些留守司内打踅的,卢员外既也是咱大名府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但敢说能保住他的性命,每日好酒好肉与卢员外吃,教不吃半点苦,反倒将养得好遭杀威棒拷打的身子,这些事不劳萧任侠过问,我们哥俩自然能做得主。
可是小乙哥,恁也知我们两个只不过是节级狱吏,并非推鞫检断的州府官,倘若是梁中书发话,亦或卢员外的命案坐实,必要处以极刑的话。我们哥俩权柄有限,要搭救卢员外,也是可望不可即呐”
燕青点了点头,说道:“我家哥哥与小乙都知蔡节级、蔡押狱有心周全,又怎会强人所难?两位也只须答应我一件事:卢员外绝不能死于牢狱之中。其他的事,且看卢员外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