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报丧的信笺读过之后,萧唐面色潸然,心中也极是抑郁,自己的武艺能有今时今日这般境地,也少不了当年恩师周侗的苦心点拨。燕青见萧唐神情悲恸,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乙也知哥哥心中的痛楚,只是人各有命数强求不得,周老前辈虽然逝世,却也是寿终正寝毕竟逝者已矣,不知哥哥是否打算返至萧家集前去吊丧?”
“虽然恩师要我以国家大事为重,不必回去为他吊唁祭拜,可是有着师徒情分,我又则能只留在东京汴梁而无动于衷?”
萧唐喟然叹罢,他心想按史中记载,再估算一下时日,如今的确差不多已到了周侗阳寿已尽的时候,任谁也避不过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可是就算萧唐心中有了些准备,毕竟蒙周侗垂青,而将其毕生绝学全部都传授给了自己,彼此之间也是有着极深的师徒情分,是以得知周侗病逝的死讯之后,萧唐暗付自上次出使辽国时途径集镇拜会恩师,却没料到也是两人此生的最后一面,自己心中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萧唐又想到周侗之子周云清也是战死于宋夏战争之中,膝下再无子嗣,只顾苦心栽培岳飞这等有璞玉之姿的少年成才报国,自己也是深受其传授武艺的恩德,就算是没有机会再周侗生前见他最后一面,身为弟子当然要去祭拜亡故的恩师。
心中拿定主意之后,萧唐便又对燕青说道:“如今有三郎、时迁兄弟暗中护送刘经略前往沙门岛,暂时也不必为他的性命担忧,嘉穗兄弟那边也已启程往二龙山赶去,由他调度兵马人手我也放心在汴京暂时并无其他要紧事
恩师身亡,膝下除了他那义子岳飞兄弟与三个徒儿,也无亲子为他尽人子之道,如今噩耗既已教我知了,不管怎的也须连夜自赶回萧家集去祭拜他老人家,朝廷那边说明了情由,想必也能体察奔丧之急拖延不得,小乙你也随我收拾好行囊,再点拨些体己的心腹,我等一并上路,离京北上回萧家集去。”
自家妹子与贯忠兄弟的婚事已毕,花荣也能心无牵挂的青州赴任去了。萧唐与一众兄弟为花荣践行启程,自也是不在话下。
而受朝廷发落定罪的刘法被关入军牢,已经被笔匠刺了面颊,量地方远近迭配沙门岛牢城营,官司押了牒文,也已准备差防送公人监押刘法前去。虽然十节度之中韩存保走郑居中等朝中大员的门路极力要为刘法翰旋脱罪,郑居中一心要与蔡京、童贯等权臣争权争势,虽然也打算从刘法的冤假错案之中大作文章攻击政敌,可是如今圣意已决,万难更改,任郑居中也有与朝中权奸掰掰手腕的政治势力,也是无可奈何。
即日刘法便要押送前往沙门岛去,王焕、韩存保、张开等人也只得打算在刘法启程前迎候,打算以金银利物打点押解刘法的防送公人。至于得了萧唐吩咐的石秀、时迁等兄弟各自准备得精细,只待刘法启程上路,他们便也准备暗中前去跟随,以保刘法的性命周全
三日之后,便是刘经略启程上路,要被押解至沙门岛的日子了萧唐心中思付,萧嘉穗此时也已准备动身前往京东路二龙山去,调派山寨之中的兵马攻下沙门岛的牢城寨子,自己这边也许与王焕、韩存保等人一同相送刘法。
可是正当萧唐正打算吩咐体己的伴当前往王焕、韩存保等人府上,商议当如何相送刘法的时候,却见燕青手持着信笺入了厅堂,而燕青的神情也甚是凝重,又对萧唐说道:“哥哥,萧家集那边有书信传来”
萧唐眼见燕青面色有异,心中也是一惊,遮莫河北那边又生出了甚么变故,他赶忙从燕青手中接过信笺,只粗略读了数行,萧唐脸色立变,也不由惊声说道:“甚么?恩师亡故了!?”
原来信笺之中说及:本来周侗教导岳飞、王贵、张显、汤怀这四个徒儿,双日习文、单日习武,无论是长短兵器的武艺,还是统兵征战的行军要略也是日渐精熟。只是岳飞的生父岳和染了重疾,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周侗心想如今义子岳飞与三个徒儿的本事已经精进到了一定的程度,为了教岳飞的生父岳和心中宽慰,也是时候教岳飞、王贵、张显、汤怀四人去报了武举乡试,一显身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