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狂奔向医院,进了病房随意打听一下,就知晓了娜塔莎的病房坐在。
杨桃还在给娜塔莎喂饭,一个风尘仆仆的不速之客着急的打开了房门。
“娜塔莎!你……你果然在这儿!”看到了心爱之人恬静地坐着,柔和的眼光照在她纯白的上衣,金色的秀发随性的搭在肩头,真是好一个漂亮的姑娘。“啊!就像仙女一样。”
“仙女?你是再说我么?”
女孩莞儿一笑,浸彻哈尔科夫的内心。
杨桃可没那么好脾气,她瞥了一眼:“哈尔科夫,进门要敲门。娜塔莎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受不了你的一惊一乍。”
“哦!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你能来探望我,我很高兴!哈尔科夫,咱们的少年营的大家,他们还都好吗?”
“他们都很好,部队还扩军了!”说着,哈尔科夫自然而然揍了过去,直接坐在床铺边,又瞟了一眼杨桃手里的饭盒。
“好吧!你们先聊着,我还得去看看其他病人!”
杨桃知道娜塔莎对于哈尔科夫的感觉,不管怎么说两人算是并肩作战一整年,那个哈尔科夫自始至终明里暗里追求者娜塔莎。战争时期,这种矢志不移的爱情多么可贵,何况是在她最无助最需要心理慰藉的时候,哈尔科夫这个有时不怎么靠谱的家伙凑了过去。
给这两位腾出一个二人世界显然是非常正确的,虽然杨桃不知道哈尔科夫如何在这个时间跑来医院,莫非也是丈夫下了命令?
“哈尔科夫,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娜塔莎的皮肤病是个大问题,一会儿得再给她打一针神奇的青霉素,再用微量硫磺的水擦一下患处,持续两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杨桃自己的饭已经吃完,拎着饭盒离开后,即去了配药间,监督一下护士们的工作。
且说娜塔莎,她的确从不反对哈尔科夫距离自己很近,经过这场漫长的战役后,他愈发的觉得亲人的重要性!不管怎么说,伊戈尔只是个亲密战友,他更比自己年长一倍!他是有家眷的人,只是不知道妻子儿子是否平安撤到大后方。
哈尔科夫则不然,他的身世和自己如出一辙,本就是同病相怜的两人,即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又对自己又有爱慕。如果说未来……
娜塔莎挺起了勇气,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有些害羞的哈尔科夫。
“嗯……我背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近二百公里,肩膀真是酸痛呢!我肚子有很饿,干脆,你……你喂我饭吧!”
“这……这可以吗?”
哈尔科夫也才区区十七岁,他受宠若惊,甚至有些发抖。
“我真是饿了嘛!我知道你喜欢我,给喜欢的姑娘喂饭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什么!让我来!”
话说哈尔科夫因为感谢司令栽培,遂刻苦学习如何把两根木棍当做镊子来用,他学得挺快,夹起面条往娜塔莎嘴里送,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最终,娜塔莎吃完了这碗面,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对了,你来医院看我,我真的很高兴。你真的非常在乎我,不过现在不是训练时间吗?你……”
“我……我是偷偷跑来的。”
“你!”娜塔莎顿时变了脸色,“你不怕司令罚你!”
“罚我我也认了,大不了关禁闭!”
“真是逞能!”娜塔莎笑着摇摇头,“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帮我给少年营的战友们带个话,大家的射击教官一切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嗯,不过我还想再陪你一会儿。说真的,你真漂亮。你现在是非同一般的战斗英雄,那位专员同志还给你写了份社论呢!白俄罗斯还从没出现过你这样的英雄!”
“是嘛?这个我已经知道,我真的很高兴。”
“所以你看我,我也有三枚勋章了!你放心!”说着,哈尔科夫站起身挺起他高傲的胸膛:“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皮罗斯金娜。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姓哈尔科娃!你愿意吗?”
“你……”娜塔莎噗呲乐了,“可以啊!我不反对。”
“真的?”
“当然,我们将打赢这场战争,以后就是幸福的日子了。咱们是一起吃过苦了,到时候我们一起……”
这时,关闭一会儿的门又打开了。
杨桃来的时机非常正确,她听到了两人的互相许诺,故意推迟到现在菜推开门。
“好了哈尔科夫,你赶紧归队吧!你和娜塔莎的事,少年营难道不是世人皆知,再说司令也是知道的。我要给娜塔莎换药了,男人离开这房间!你赶紧出门吧,再磨蹭,我可亲自给司令打报告了。”
“别!我马上撤!”说着,哈尔科夫拼命病床上的姑娘狠劲眨了几下,赶紧走人……
并肩作战的姐妹,如今有共处于特护病房中,上一次这种情况还是在五月底。
那一次的事杨桃还记忆犹新!
“亲爱的,这次你又立新功。不过你的身体情况更加糟糕,听我的话,以后你不要再冒险了!”
“我答应你。唉,司令同志昨天特别给我下了个命令,他说不会再给我指派军事任务。我……我真有些失落。”
“他是爱护你,再说了,如果我有那种权力,我也不会让你再去拼命。咱们毕竟是女人,男人们实际普遍抵触女人当兵打仗的。”
“可是,我们已经牺牲了数以百万计的男同胞,我们女人又……”
“别多想了,先把这一口吃掉!”
这是司令亲手做的饭,能得到如此待遇,整个游击共和国只有少数几人能够享受。
娜塔莎吃着饭,鼻子一酸,泪水不禁流下来。
“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很感动,司令亲自给我做饭。”
“是啊,的确令人感动。圣诞节的时候他就说了,由他来做你新的亲人,你也用战绩来汇报他的救命之恩。与其你对他感动,你同时也是他的骄傲!”
“嗯……”
娜塔莎心里暖暖的,她又看了看杨桃,说:“姐姐,你别喂我了。我有手有脚,我能自己吃饭。中国式的餐具,那两个小木棍我已经非常熟练了?”
“是吗?你的胳膊酸痛,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娜塔莎耸耸肩,继续说:“我也想我弟弟了,他好吗?”
“科斯佳?他过得非常好,那个小家伙可是吃胖了一些。这段日子他和其他的孩子每天都参加义务劳动,你瞧瞧,这浓汤里的碎蘑菇,可能就有他采集的。”
“是嘛!他现在也去义务劳动了?我回来的事他是否也知道了?”
杨桃点点头:“他应该是知道的,等他忙完上午的劳动,中午就能来看你了。一切都不用担心。”
“好吧,那么整个上午,我就一直待在这里?”
“对,你把饭吃完后继续睡吧,可能等一会儿还要给你测量体温血压。还有你腿上的伤,我觉得再给你打一针会比较好。如果实在无聊的话,我去找找还有什么没有被糊墙的旧报纸。”
“书呢?就是我上次看的那个?”
“那本著作你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不觉得无聊的话,我再给你拿来。”
“那就有劳了。”
经过了昨日的清洗,娜塔莎恢复了青春美貌,只需再稍稍打扮一下,定能吸引无数男孩的目光。她现在的状态依旧有些憔悴,要完全恢复精神头,实在需要些时日。
对她而言,长期的战场生活故而艰难,经历久了也就习惯了。她目前并不奢望舒坦的生活,既然已经躺在温暖的床铺,继续躺着何乐不为呢。
等到中午就能看到弟弟了。
虽说司令是自己的恩人,他毕竟不是血缘上的亲人。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就只有科斯佳一个了。他还是那么幼小的小男孩,再等一年多自己就成年了,届时抚养他的重担必然要落在自己肩膀。司令是恩人,等那时候他自己的孩子已经牙牙学语,再去麻烦他真是过意不去。
想到这儿,娜塔莎又瞥了一下面前杨桃的肚子。
“姐姐,已经……已经四个月了吧。”
“我?是啊,估计到了一月份,这个小家伙就该出世了。我估计应该是个儿子,司令倒是无所谓,他说是个女儿也不错。到时候给孩子取名字也是个问题呢?”
“好啊!”娜塔莎神采奕奕挺直身子,“男孩就叫弗拉基米尔,女孩就叫伊利扎维塔。”
这两个比较常见的名字,杨桃自然晓得其意思,她对俄语的名字不怎么感兴趣,毕竟作为一个中国人,等孩子出世后,除了取中国名字,还要教会他汉语汉字。
对于未来世界格局的变化,杨桃没有那么多心思了解,丈夫拍着胸脯保证中国会富强,那么中国就一定会富强。加入苏联国籍,是丈夫为获得更大权力与荣耀的手段,亦是一家人保命的措施。
等到战争时代终结,一家三口回到中国,若是孩子连中国话都不会说,那这做母亲的可真是不肖子孙了。
肚子是一天天的大,万幸的是,自己的妊娠反应比较微弱不说,饭量也越来越大,整个人比以前胖了一些,本就是小圆脸,现在大有大饼脸的发展趋势。
杨桃点点头:“你取得名字很不错,不过那时候孩子的命名权可是归父亲的,希望他不会想些奇怪的名字,比如叫什么十月革命,这种名字太庄严了!”
娜塔莎被她都乐了,咯咯的笑起来。
话说,关于娜塔莎干掉403个敌人光辉战绩的大新闻,已经张贴在各个集体农庄的告示栏。
伊戈尔提交的那份笔记,指挥部众人翻阅后又拿给了萨林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