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皇后梳了妆,换了身庄重的凤纹真红色的皇后之服,耐着性子接受完隆庆帝的女人们的请安,随后一句“本宫还有事情,各位妹妹自便”便将众女给打发走了。
等到人都散去了,杨皇后换了身素色家常的夏衫,靠在美人榻上,一面看书,一面和杨嬷嬷抱怨:“不过是听说圣上昨日歇在了我这里,就大早地都来堵人求怜罢了……平日里也没见她们这么勤快诚心……”
杨嬷嬷知道杨皇后不过是随口一抱怨,也没有真的想让她劝说什么,便笑着应了两句:“都是些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哪里是娘娘的对手!”
杨皇后眉头微蹙,叹息道:“虽说如此……但是看着她们整日在我眼前变着花样儿地逗人取乐,也都腻烦了……
哦,对了,我听说武安侯府的夫人白氏,昨晚顺利诞下龙凤胎,武安侯为此还特地向圣上求了太医为白氏看诊,你一会儿准备一些药材贺礼之类的东西,择日派人送到武安侯府去吧。”
所以才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如今的隆庆帝,待她可没有冯异待白氏的这份体贴劲儿。
杨嬷嬷一顿,踌躇道:“可是,这样一来,圣上会不会觉得娘娘您有意结交将臣,心里不高兴啊?”
杨皇后摇摇头,颇有些嘲弄地笑道:“嬷嬷不用担心,你且等着看吧,圣上肯定也会有贺礼的。到时候,两边的一并送去,只会讨得圣上的欢心,绝不会让他猜忌的。”
帝王之术在于制衡,作为同谋者,隆庆帝深知汾阳王多么厉害且无底线,肯定不会放任汾阳王一家独大的。而放眼整个的大梁,眼下最有资格和汾阳王一争高下的,就是武安侯冯异了。
眼下白氏顺利地诞下龙凤胎,这么好示好拉拢的时机,隆庆帝肯定不会白白放过的。
而且寿阳公主曾经提过,冯异忠君爱国,对于她的话,不论是隆庆帝还是杨皇后,都颇为信任。
“对了,寿阳近日如何了?”杨皇后蹙眉。
上次的事情,是隆庆帝做得欠考虑了,只想着拉拢权臣,却全然不顾那幅《绘<赵中丞折枝石榴>图》乃是林樨和寿阳公主的定情之作,对于寿阳公主来说极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