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好借此机会让李景尝一尝她前世半生的苦痛——生不如死,前路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可是,今生她不会再让自己,让家人,陷入那么可怜又可悲的境地。
冯淑嘉将心中的怨愤和感叹暂时搁置一边,抬头问随来的大春:“你那里可是也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大春躬身回道:“胡记香料行自打李公子被督察院的杨大人亲自命人带走之后,就一直风平浪静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没有异常才是异常!
老对头被关押进督察院,胡老板竟然连派人前去打探一二都没有,而且神情轻松惬意,就像是料定了李景此次讨不了一般。
大春将自己疑虑和冯淑嘉说了,揣测道:“小人觉得,若不是潘姑娘给了胡老板绝对的信心,那就是胡老板私下里还有别的招儿……该不会,是攀上了督察院的杨大人吧?”
冯淑嘉摇摇头,断然道:“那不可能!
你试想一想,如果胡老板真的攀上了杨大人的话,那之前他又何必忍受李公子的挑衅打砸,忍气吞声不敢言语,而不是去派人通风报信,去求助于杨大人?
甚至于一开始,他都没有动用这层关系去查明元宵节那日,自家花灯彩楼失火的真正原因?”
大春恍然,点头道:“那若是这样的话,胡老板应该是从潘姑娘那里得了准信儿,所以才如此轻松笃定的!”
是会从潘玉儿那里得了准信儿吗?
冯淑嘉心里吃不准。
按理说,以姚知礼的地位和与帝师杨临的关系,说动世侄杨淳熙对犯错在先的李景动手不难,但是姚知礼要是想说动杨淳熙对李景下死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景再胡闹荒唐,总归还是中山伯李承宗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杨淳熙总不能为了姚知礼一个世伯,就一下子将中山伯给得罪死了。官场上盘根错杂,宫里的杨皇后和东宫太子萧秬,都还指望着杨家给他们母子俩撑腰呢!
所以,问题的关键或许在于潘玉儿本身,也或许在于胡记香料行背后的秘密。
冯淑嘉这么一想,只觉得前方昏暗恍惚、迷蒙不清,如一团乱麻,让她摸不着头绪。
“姑娘,已经未时一刻了。”采薇在一旁小声提醒道。